陶灼應了一聲,齊涯跟他一起站起來喊哥。陶臻把袋子給他倆,拍了拍齊涯的腦袋瓜兒:“就成大人了,我都不敢認。你倆不上去在這裝什麼仙呢?”
兩人只好暫停對話,跟著陶臻上樓回家。
齊涯是人精,越長大越會說話,不管老爸老媽還是陶臻,誰的話題都接得住。
從飯前一直其樂融融地聊到飯後,他還挽起袖子主動要洗碗,被陶臻用手指頭抵著肩膀往外推:“別表現了,陶灼從來就沒這自覺,你倆回屋聊自己的吧。”
“就是,裝什麼啊,在家油瓶子倒了都分不清是油是醋,”陶灼不好好吃飯,拆了袋薯片靠在旁別嗤笑,“別表現了。”
“人家懂事就是表現,你以為都跟你一樣。”老媽夠著手過來往陶灼胳膊上拍一巴掌,齊涯哈哈笑,被陶灼推推搡搡地往房間攆。
齊涯的時差越恍越精神,陶灼也睡不著,倆人洗漱完就跟以前一樣,開了電腦放個電影,你枕我我枕你地打遊戲說話。
陶灼發覺,雖說朋友都是好朋友,但在“功能性”上,或者說在某些特定話題的交流深度上,確實是有所不同。
就像當時他“出櫃”想到的第一個人是齊涯,這次厲歲寒回頭找他以後,很多對陶臻和安逸都不好說出口的話,他面對著齊涯就又充滿了傾訴欲,接著剛才在樓下被陶臻打斷的節點繼續。
他靠在床頭枕著胳膊看電影,東一句西一句的把所有心情往外倒。
齊涯趴在他旁邊玩遊戲,看著手指頭搗騰飛快就沒停過,卻時不時又在關鍵處問幾個幾句,陶灼就順著他的話頭再往下說。
“所以你還是喜歡他,就是覺得不得勁兒,”齊涯盯著螢幕上放大招屠人頭的小人,耷著眼皮頭也不抬地問,“委屈?”
“委屈其實也說不上,就是覺得……”陶灼想了想,“就覺得缺點兒什麼,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描述,反正心裡發空。”
“我哥覺得我是咽不下去被拒絕的不爽,安逸以為我是膈應黎洋,”陶灼一隻手砸在齊涯背上,“要說沒有吧肯定都有點兒,但我現在覺得,其實我更多糾結的點在我和他、我倆本身的問題上。”
“你見過那種什麼都不樂意跟人說的人麼?”陶灼說了一堆,反過來問齊涯,曲起手指敲敲他的肩胛骨。
“肯定得分人分事兒吧,”齊涯說,“有些事能說,有些事確實不願意跟人張嘴,他要是跟個碎嘴婆子似的一天說個沒完,你還能看上他?”
“你意思我懂,要說朋友關係那我肯定不多問也不糾結了,但是我對他就不是衝朋友去的,”陶灼很懊惱,“我是越來越覺得,我倆思維方式和習慣觀念什麼的就不是一路子。”
“怎麼說。”齊涯又接了句。
“你像他上次跟我說他那時候拒絕我,是不知道我在想什麼,他自己也亂,有顧慮,不知道自己怎麼想……那到底亂什麼呢?又不說了。”陶灼提起來就鬱悶,“特累人。”
“所以會讓我覺得,我跟他是不是真的就不合適?他到現在也不想告訴我當時他家裡到底怎麼了,他為什麼心情不好,那以後要是他家裡再如何,他是不是還會這樣?”陶灼一口氣說了一堆,在齊涯背上洩憤一樣一通亂搓,“啊啊啊我每次一想這些心裡就煩躁!”
齊涯前面還認真在聽,聽到最後,他突然笑了一聲,看了眼陶灼,說:“所以,現在的你,其實就是當時的他。”
“什麼?”陶灼愣了。
螢幕上的角色被人砍死了,齊涯扔掉手機盤腿坐起來,胳膊肘支在膝蓋上杵著臉,認真地看著陶灼,反問他:“不是麼?”
陶灼像被敲了一醒棍,直直望著齊涯,張張嘴說不出話。
“你顧慮,你琢磨你倆是不是一道兒人,你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