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灼有點兒鬱悶。
那烤肉還吃不吃了?
今天上課也上得他心累,打不起精神,好不容易把一群猴崽子伺候到送走,他長洩一口氣,磨磨蹭蹭地去拿掃把打掃教室。
掃兩下瞄一眼窗臺,看了得有六七遍,厲歲寒的車終於開過來,停在路邊。
正好張朵探頭進來喊他:“陶灼!還沒收完呢?走吧!”
“行,一塊兒下樓。”陶灼轉頭衝張朵咧嘴一笑:“我把垃圾裝了。”
“剛想問你今天怎麼沒精神,一下班就有勁了。”張朵靠著門框笑盈盈地等他。
陶灼把垃圾收拾好,把張朵手裡拎著的一大包也接過去,倆人跟童童老師拜拜,一塊兒下樓。
走出大樓沒幾米,路邊喇叭聲響了兩下,張朵還在說新課件做得好費勁,扭頭看見厲歲寒的車,她人都傻了,愣頭愣腦地說:“我時間重疊了?”
“你電影看多了。”陶灼被她逗樂了,看著厲歲寒的車原地踮了下腳,“那什麼,應該還是找我,你先走吧。”
“好。”張朵點點頭,看看陶灼,又看一眼路邊的厲歲寒,說句拜拜,轉身走了。
陶灼扔掉垃圾過去,厲歲寒已經從裡面給他開啟了車門,他一拉開,就見副駕上擱著一捧花。
今天不是玫瑰,是一柄包裝精緻的向日葵,花盤圓圓的,活潑潑地衝著他。
陶灼戳了戳花盤,看厲歲寒,問:“貝甜呢?今天怎麼沒來上課?”
“放工作室了。”厲歲寒示意他先上車,“省得她跟著礙事,還得再把她送回去一趟。”
陶灼:“……”
你還想幹什麼!吃個飯怕什麼礙事!流氓!
“怎麼了?”厲歲寒看陶灼一臉古怪,問他。
“你姐竟然放心把孩子交給你。”陶灼拿起花坐上副駕,撥兩下花葉子。
“哦,我不疼她麼?”厲歲寒笑了,盯著後視鏡轉兩把方向盤,把車開出去。
陶灼看看一車廂七散八落的零食玩具,腦子裡突然冒出句“性感奶爸”,忍不住想笑,感覺厲歲寒看向他,又繃繃臉,下意識不想在厲歲寒跟前暴露太多情緒。
厲歲寒嘴角彎了彎,目視前方開車,問陶灼:“喜歡向日葵?一直拿著,礙事就放後邊兒。”
“又被賣花的小女孩攔下來了?”陶灼沒搭理他後半句,故意問。
“啊,”厲歲寒答應一聲,“專門去步行街拉回來的。”
陶灼忍著想上翹的嘴角朝車窗外看,腳趾頭在鞋子裡偷偷踩了兩下拍子。
昨天厲歲寒說的那家烤肉店,在美院附近的一個廣場,以前還在一塊兒玩的時候他們總去,告白失敗以後陶灼就沒再吃過。
距離算不上遠,但跟畫室也不在一個區,週末晚高峰的時間,厲歲寒也不急著開,遇著紅燈就停,悠悠閒閒的,跟陶灼說了幾句話,他突然問了句:“那女孩喜歡你?”
陶灼聽見“喜歡”這倆字就耳根子一提溜,看向厲歲寒,厲歲寒的語氣表情都很自然,一隻手腕搭著方向盤等紅燈,跟剛才沒有區別。
“怎麼了?”陶灼知道他說的是張朵。
厲歲寒看他一眼,沒說什麼,隨意地笑了笑。
陶灼心想又來了,長了張嘴就為了好看,我讓你裝。
“你吃醋啊?”他故意朝厲歲寒那邊湊了湊,歪過脖子看他。
厲歲寒一下下敲著方向盤的指尖一頓,轉過臉跟陶灼正面對著看。
“上次還奪人家給我計程車力架。”陶灼想學他抬眉毛,結果沒法只抬一邊,右邊一揚,左邊跟著就抖上去了,表情頓時變得不倫不類,還有點兒滑稽。
陶灼:“……”
厲歲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