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劉氏……
祝銀屏睜開眼,拿袖子擦了擦眼淚,帶著點討好問柳兒:「柳兒姐姐,我娘,她真的沒事嗎?」
柳兒瞥了她一眼,平時艷麗逼人的三小姐,如今卻蒼白虛弱得像個幽魂,全身上下的血色都跑到那身緋紅衣裙上了。
柳兒於心不忍,聲音和緩了些,輕聲說:「至少奴婢出來的時候還好,大夫說都是小傷,就是臉,讓人給抓壞了……唉!」
柳兒說著說著又生氣起來,她看著祝銀屏,嚴厲卻又意味深長地說:「有些話,以奴婢的身份不該講,也就在這馬車裡……三小姐別怪罪。要我說,壞事就壞事在她那張臉上了!這麼大年紀,還想些……唉,您以後,好自為之吧!」
祝銀屏無言以對,只是默默點頭。
劉氏做了蠢事,母女一體,何況她們還長得那麼相似,沒人會把她們母女分開來看待。柳兒怪她,伯父伯母更會怪她,侯府會把她們趕出來嗎?那她還能去哪裡呢?
為什麼?
祝銀屏又一次問,她做了那麼多,為什麼卻換來這樣一個結果?
她一定要問問母親!
第47章 軟禁
回到侯府,祝銀屏沒能直接去看母親,而是先被帶到了正堂。
外面日光刺眼,踏進房裡,有一瞬間的目盲。伯父祝元和和伯母莊夫人高坐堂上,深重的陰影下,神色難辨。
祝銀屏身上倏然一涼,穩了穩,端端正正地跪拜了下去。
「伯父,伯母。」
「唉——」回應她的是莊氏一聲長嘆。
「三姑娘。」伯父終於開口,聲音不大,卻有不可動搖的意志。
「我今天就會動身回海寧老家,杭州那邊給,已經派人接敏行去了。」
祝銀屏第一個反應是母親傷重,要接敏行回來探視,愣了一下,才理解了伯父話裡的意思,伯父這是要正式在鄉老面前過繼敏行了。
還好伯父沒有放棄敏行,祝銀屏不知能說什麼,把頭低得更深了。
「早該這樣做……」祝元和自言自語,「要不是當初心軟,怎麼會……唉,元暉的臉,我的臉,祖宗的臉,都叫那蠢婦給丟盡了!」
說到後面,他憤怒不能自已,在桌上狠狠砸了一拳。
「侯爺……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後面車馬都已經備好,三姑娘也見了,侯爺不如早點出發吧。」莊夫人低聲勸道。
祝元和重重地「唔」了一聲。
隨後他起身,步子踏在地板上,發出沉重的悶響。他走到祝銀屏身邊,停了一下。
祝銀屏稍抬起臉:「伯父……」
伯父眉頭緊鎖,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但終究沒說出來,而是轉身離去了。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伯父的嘆息,在身後傳來。
「叫你來就是說這事,你伯父覺得應該當面告訴你。本還想等她轉變心思……唉,現在是不得不做了。」
發生了這事,莊夫人也再擠不出一個笑臉來,她轉向柳兒,疲憊地吩咐:「柳兒,先帶三小姐去看看她娘,之後領到我房裡,我還有話說。」
還沒進劉氏的院子,就聽見裡面傳來陣陣痛苦的□□,低迴哀怨,似是野獸瀕死前的悲鳴。
「小姐……」
對這場變故,翠兒無能為力,只能握緊了祝銀屏的手。
可她的手也是一樣的冰冷,祝銀屏搖了搖頭:「你和柳兒在院子裡等我。」問母親的話,她不想被其他人聽到。
話雖如此,可走到房門前,卻有些缺少勇氣,手放在門環上,遲遲不敢開門。
柳兒在一旁瞧得真切,嘆了一聲,替祝銀屏問廊下煎藥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