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山點上菸袋,抽了一口,道:「小事小事,叫揚州一帶的小兄弟隨時留意就是,談什麼酬勞不酬勞……倒是你——」他的眯縫眼裡流露出嚴厲之色,「民不與官鬥,官老爺們的勾當,沒虧到你頭上,你攪和進去做什麼?」
陶子謙認真說:「小弟也不想,只是有樁舊仇,不得不報。」
魯山一怔,既是這樣說,那是心意已決,□□湖魯山自然不會再多問。他哈哈大笑,笑完豪邁道:「老哥哥我多一句嘴,你若真想報仇,等夏瑾回昭月國,他總要坐船吧,到時候哥哥幫你找幾個得力的人,趁月黑風高把他船鑿了就是,保證一個活口不留。當然——」
他眨眨眼,攆著手說:「價錢也便宜不了,不過對你來說不算什麼,一年賺的零頭就夠用了。破費些小錢,了卻一樁心事,怎麼樣?」
陶子謙輕笑:「也是個好辦法,小弟記著了。」
第27章 綢繆 雖則有了拿下陶子謙的計劃與……
雖則有了拿下陶子謙的計劃與雄心,接下來幾天,祝銀屏還是連家門都沒邁出去過。
一是因為,離旬日還有幾天,去豐瑞祥也見不著人;二是由於,她的臉,還沒消腫。
翠兒的話,再一次被證明不可靠,被打之後第二天,祝銀屏的臉非但沒好,還比前日腫得更高,通紅一片,煞是駭人。
翠兒見狀,訕訕說:「想來是小姐皮嬌肉嫩,我皮糙肉厚的,被打也好得快……哎呀,不說那些了,要不,咱們還是叫個大夫來看看?」
祝銀屏搖頭,她可丟不起那個人,這幾天她絕對不會出房門一步,別說外人了,除了翠兒,侯府裡其他人她也不想見。
只是,鬧出那麼大動靜,多少會被下人們聽到的吧,之所以沒人來她這裡討不自在,也沒聽到什麼不好的言語,大概是伯母出言禁止了。
唉,伯父伯母怕是早聽到閒言了,希望他們不會因此事產生什麼不好的想法。
自從重生回來,祝銀屏一方面感恩前世伯父伯母雪中送炭的行為,另一面也越發清醒,知道自己一家算是寄人籬下,本該謹慎行事才是,再說,母親不善經營,慶王一家狼心狗肺,沒有侯府助力,她和敏行都毫無前途可言。這樣一想,更覺從前的自己自私幼稚,沒少背後詆毀伯父伯母,回想起來格外心虛。
「還好,雖然看著嚇人,其實不太疼,你去幫我買些活血化瘀的藥膏就行,不用找大夫。」她對翠兒說。
劉氏始終沒來問過她,想是還氣著。
祝銀屏不是沒脾氣的麵人兒,任人搓圓揉扁,她心裡也還憋著氣呢。
兩世加起來,這才是她第二次被人打臉,而且上一次打她臉的夏瑾,已經被她拼命殺死過一次了。百行孝為先,當著劉氏的面兒祝銀屏不能說太過分的話,可讓她先服軟,低聲下氣去找劉氏道歉和好,那也是萬萬做不到的。
於是,母女兩人就這麼僵持著,誰也不理誰,連翠兒和蘭心在院子裡頭碰到了,也各自多繞半圈,錯開來假裝互相沒瞧見。
翠兒買回來藥膏,又開始給祝銀屏熱敷,每天鼓搗上三兩次,總算起了作用,到第五天下午,祝銀屏左臉的膚色已經恢復到了從前的白皙,腫也消得差不多了。
「翠鵝,」她對著鏡子活動著左臉,說話時嘴巴直漏氣,「左半邊臉僵了幾天,都忘了應該怎麼活動了,講話也口齒不清的……」
翠兒賊兮兮地笑:「我在老家聽人說過,有下半身癱了的人,常年臥在床上,兩條腿總不動,就會變得越來越細。照這麼看啊,小姐應該再多僵上幾天,能瘦臉呀。」
「嘿,你這個臭丫頭,看我把你慣的!」祝銀屏立馬跳了起來,作勢要打翠兒。
翠兒靈巧地跳開:「別別,小姐您看,您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