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後來出嫁,她才意識到自己錯了。
那時劉氏誤信了慶王,將資財投在字畫裡,指望賺上一筆,結果血本無歸,不但把祝銀屏的嫁妝賠掉了,還欠了一大筆債,最後只能把她嫁給陶子謙抵債,翠兒也是那時被胡亂賣掉的。最後伯父伯母看不過去她空手嫁人,用體己錢給她湊了一小筆嫁妝出來。
前世祝銀屏心裡雖然存著感激,只是婚後心情煩亂,自顧不暇,始終也沒有向伯父伯母表露過心情。
這會兒見到伯父伯母,已是隔世,她喉嚨裡哽了一下,真心實意問道:「許久沒過來請安了,伯父伯母近來身體可好?兩位堂姐好嗎?可有寄信回來?」
聽她這樣問,莊夫人笑得眼睛都彎了:「都好都好,我們都還硬朗。你二姐姐前幾天來信,說又懷上第三個了呢,你大姐姐也一切都好。」
祝銀屏的大堂姐金屏嫁去了保定府,二堂姐玉屏嫁到了廬州,但現在正隨夫婿在蜀中任上。
「可真是太好了!過兩天我也寫封信跟二堂姐道喜。」祝銀屏和二堂姐年歲最接近,從前很是親密。
「不急不急。」祝元和低聲道,說起兩個女兒,他滄桑的臉上也明顯有了喜色。
寒暄完畢,祝銀屏沖伯父伯母笑了笑,怯怯問道:「今天來找伯母,其實是聽說下月定遠侯府要辦鞦韆會,請帖送到了伯母這裡,母親見我想去,便讓我來問問伯母,去不去全憑伯母做主。」
莊氏和劉氏風格大相逕庭,早先也不算親近,後來更是直接鬧翻。這回劉氏的孃家靠山慶王妃出了醜,莊氏收到請帖後,多少有些揚眉吐氣之感,故而有意晾著劉氏和銀屏,沒去東院通報。
這會兒見侄女主動找上門來,又要求見南安侯本人,莊氏還以為銀屏是怕她刁難,不許銀屏去鞦韆會,反倒不好意思了,忙說:「哎呀瞧我這記性,早上還說要去告訴你母親,結果忙來忙去給忙忘了。咱們南安侯府就你一個未嫁的姑娘,哪有不讓你去鞦韆會的道理?」
祝銀屏心知這是場面話,仍然規規矩矩道謝,又笑著說了幾句閒話,應付過去了。
「伯父。伯母。」她放下手中茶盞,站起身,恭敬地朝二人行了個大禮。
既是為了接下來所求之事,也是真心想感謝前世他們對她不計前嫌的照顧。
「這是幹嘛?快坐下,快坐下,都是一家人,囡囡有話直說,不必和我們客氣。」
祝元和雖然話不多,但自打進屋起就在觀察祝銀屏,早看出來她有話憋在肚子裡,而且當是很重要的話。
祝銀屏清清嗓子,把敏行在書院裡遭遇的排擠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隨著她的講述,祝元和與莊氏的臉色漸漸凝重。
在她講到俞宗灝罵敏行沒爹時,莊氏已經滿臉怒容,「啪」的一下,把茶盞重重撂在了桌上。
「簡直豈有此理!侯爺,您可得給敏行做主。我們南安侯府就是再沒人,也不至於叫這幫小崽子給欺負吧!」
祝元和眉頭緊鎖,詢問銀屏:「要不,改日我去李太師、俞相國府上拜訪拜訪,順口提一下這件事?」
見莊氏明顯不滿意的表情,也怕銀屏誤會,他又補充說:「畢竟是小孩子之間的矛盾,長輩介入太過,別人會說我們小題大做,倒會適得其反。李太師、俞相國平素和我們無冤無仇,看在南安侯府的面子上,自會約束小輩的。」
其實按祝元和的想法,敏行被罵就該當場打回去,而不是回家和姐姐訴苦。都是些不到馬背高的男孩子,有什麼事是打一架不能解決的呢,他和弟弟元暉情誼深厚,小時候也總是爭吵打鬧呀,都怪弟妹劉氏把這孩子養的太老實,也太怯懦了。
祝元和試探著問:「三姑娘,你看這樣辦行嗎?」
銀屏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