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是政法大學校園,姜潭被殺的操場西北角,許雅妮和苗京被殺的漣漪園,楊桐和盛巧被殺的九福巷,後面跟著一張宋嵐被囚禁的青山養殖基地,然後是劉立軍和程蕊蕊自殺的那條小巷,陶正則的心理諮詢工作室大門。
這些當然不可能是案發現場的照片,全是誰都可以拍的那種生活風景照。
最後是一張火鳳凰圖章。
邵其峰轉頭說道:“要不要聯絡網路安全辦公室,把這些帖子遮蔽掉。”
趙航搖了下頭:“禁不掉的,反而顯得欲蓋彌彰。”
他靠在桌上:“隨便吧。”不如想想如何誘使真兇早點採取下一步的行動。
突破口在陸書燕身上,誘餌是宋嵐。
宋嵐是兇手完成最後一步重生儀式的關鍵。
宋嵐從電腦螢幕裡抬起頭來看著趙航:“靠,你老盯著我看幹什麼。”
趙航笑了一下:“你美唄。”
說完,帶著蔣星星往顧修然的辦公室去了。
趙航一進門,看見顧修然手裡拿著一個透明物證袋,袋子裡裝著那枚火鳳凰圖章。
桌上放著一套手工木雕工具,和一個沒用物證袋裝著的圖章。
趙航看了一眼桌上的圖章:“你怎麼還拿出來研究,要被物證科的人看見了,準要叨叨叨叨。”
顧修然拿起桌上那枚,隔空扔給趙航:“這枚不是物證,是我刻的。”
趙航接過來,仔細看了看:“真夠行的,仿得一模一樣啊。”
顧修然遞給趙航一個放大鏡:“你再看看。”
趙航用放大鏡看完,抬眸對顧修然說道:“雖然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但就是不一樣。”
看見蔣星星一臉懵逼,顧修然解釋道:“很多犯罪分子喜歡模仿別人的字型,用來栽贓陷害,肉眼看不出區別,筆跡專家一鑑定就會發現端倪。雕刻跟字跡是一樣的,具有特定性和穩定性。”
趙航端詳著顧修然刻的那枚,又看了看物證袋裡那枚真品。
顧修然繼續說道:“傅翰文的履歷和生活裡,他沒有任何學習過木雕課程的痕跡。他手藝純熟,絕不是練了三五年就能達到的水平,應該是從童年或者少年時期開始練習了,這或許也是他處在那個悲慘環境中排解壓力的一種方式。”
“作為傅翰文童年和少年時期最親密的人,陸書燕一定收到過一些他親手雕刻的小玩意。”
趙航小聲叮囑蔣星星,讓他潛進陸書燕家裡偷偷搜查。
很快,蔣星星打電話過來彙報,陸書燕家裡並沒有那種類似的木質圖雕,只在書架上發現一本寫著周園名字的高中數學書。
一本數學書遠遠不夠,這隻能說明陸書燕與已經在地震中“死去”的周園的關係,不能說明陸書燕與教化案的兇手,或者陸書燕與傅翰文之間的關係。
那本數學書對案件偵破沒有任何意義,木雕才是關鍵。
趙航掛了電話,抬頭對顧修然說道:“顧教授這回怕是猜錯了啊。”
顧修然靠在桌邊:“除非陸書燕早就對周園沒有感情了,不然她身上肯定會有這麼個東西存在。”
顧修然在政法大學的辦公室抽屜裡,那隻小葉紫檀木盒子裡裝著很久以前宋柔送給他的橘子上剝下的橘子皮。
他甚至還在橘子皮上刻了字,與她分開的這九年裡,那幾片橘子皮承載著他對她的思念。
人類的很多感情都是相通的。
陸書燕身上一定會有周園留下的痕跡。
木雕是所有物件裡最容易儲存和攜帶的,遠比他的橘子皮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