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著笑臉,再度勸說道:「裴總……你……」
還未說完,就見他大步走向她,抬手將救生衣塞到她手裡,隨即微微伸展開雙臂。
曲惜珊:「…………」
她怔住,抬眼看著他。
如果沒猜錯,他要她幫他穿衣服?
一個手腳健全、智商線上、直接出生在起跑線的男人要她幫他穿衣服?!
兩個人的距離因為遊艇甲板的狹小|逼仄而拉近,又因為身高的差距而拉遠。
他垂眼輕瞥,淡淡的眼神讓人根本無法拒絕,甚至根本不能拒絕。
裴知謹至少一米八七的身高,而自己平視只到他的胸口,這樣一個居高臨下的姿勢,曲惜珊忽然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就跟史前微生物一樣渺小。
「呃……」她小心翼翼道:「我……我幫您穿?」
頭頂的呼吸聲深淺起伏。
淡淡一聲輕嗤,淺顯明瞭地表示了一下肯定。
曲惜珊攥著救生衣一角,下意識地低頭去看他的身體……
嗯?
哪哪都好的,也沒什麼殘疾的地方啊……
她一怔。
臥槽,難不成,是那個地方殘疾?
……那也不影響穿衣服吧?
曲惜珊正發著愣,忽然頭頂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
「你在看哪?」
這話跟個雷一樣不偏不倚地劈在了曲惜珊的腦瓜正中央,將她瞬間給劈醒了。
她猛地回過神來,動作麻利地抖開救生衣,往他身上套。
剛一觸碰到他的左肩,他忽地蹙起了眉頭,似乎是疼得倒抽了一口氣,身體微微傾斜了一下。
曲惜珊倏地縮回手,問道:「裴總,您……左肩有傷啊?」
她說完看了一眼裴知謹。
冷淡的表情和熟視無睹的目光,讓她心裡更加五味雜陳。
人家壓根就不想回你,更不想搭理你。
因身高差距,曲惜珊幾乎是踮著腳給他套上救生衣。
晃晃悠悠下,二人之間的距離又縮近了幾厘米。
男人身上那股冷杉雪松的味道悄無聲息地鑽入鼻尖。
曲惜珊屏住呼吸,儘量不去接觸他的左肩,更不去觸碰他要命的目光。
不過一件救生衣,曲惜珊感覺給家裡那隻剛剛剖腹產的狗穿衣服都沒那麼麻煩。
遊艇駛過海峽,距離觀鯨點還有一段距離。
除卻助理打了個完全聽不懂的語言的電話,剩下的就是全船的沉默和死寂一般的氛圍。
曲惜珊緊了緊罩在身上的防風衣,兩眼瞥向遠處的礁石,尷尬到忍不住薅頭髮。
為了避免自己成為一個禿子,曲惜珊抿了抿乾涸的嘴唇,指著不遠處的島嶼說:「裴總,那是緋洲島,火山噴發堆凝而成的,您聽過傳說中的蓬萊島嗎?這個就是原型。」
曲惜珊聲 音柔軟細膩,任誰聽了,都如同一團絮絮絨絨的棉花飄進耳朵裡。
然而裴知謹聽著,卻覺得這種嬌柔發嗲的聲音,就是在若有似無地勾引他。
他眯了眯眼,眼眸中那個嬌小的女孩裹在巨大的防風衣裡,彷彿一個俄羅斯套娃一般一層套著一層。
這廂滿腦子都是七拐八繞。
而那廂的想法卻簡單得很。
看著裴知謹面色灰暗,深沉的眼眸隱約透著一絲隱忍和不悅,曲惜珊莫名有些慌神。
她試探性地小聲問道:「裴總……」
裴知謹挑眉。
曲惜珊:」您是不是暈船啊?」
「…………」
他捏了捏眉心,抬眼看著她,說道:「你就不能留著點力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