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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冉被罵得莫名其妙,轉身就走:“什麼人啊,不講道理哦。”
還沒走兩步,狂風忽起,飛沙走石,雲層後北方天空一片陰影飛速掠來。四下裡驚呼迭起。
“是父皇的雲舟。宮裡來人了!”溫樂喊道:“我們快去看看!”
徐冉擺擺手:“這種大事,還真輪不到我。”
溫樂怔在原地。
茫茫夜色中,傳令官們舉著火把各營奔走,人潮向城頭聚集,徐冉逆大流前行,像一顆石子沒入海水,轉眼消失不見。
程千仞正在劍閣駐地,與各門派修行者喝酒。
一位澹山弟子喝高了,激動道:“山主,您平安太好了,您要是出什麼事,我們可怎麼辦,山上的雞可怎麼辦啊。”
後半句被懷清及時捂住嘴,只發出含混的嘟囔。事關劍閣清貴形象,程千仞不許他們在外人面前提自家山雞。
恰逢傳令官匆匆趕來:“宮裡的聖旨到了。”
程千仞心頭一跳,直覺有什麼出乎意料的變數,他提起精神:“走吧諸位。”
劍閣弟子做正事時架勢十足,整齊跟在他身後,一行人浩浩蕩蕩進了主帥營帳。
大帳燭火通明,安國公主與傳旨的禁衛軍統領坐在主位,各部將領分立兩側。
安國已帶上面具,氣勢冰冷威嚴。她舉起手中明黃的聖旨:“鎮東軍退守白雪關,是王朝的戰略決議。你們是最出色的戰士,未來我們將面臨更嚴峻的戰鬥,終有一天再奪回這裡。”
一眾將領齊聲應道:“永不畏懼!”
安國公主轉向程千仞,語氣緩和些許,狀似隨意道:“你來得晚了,還有一道詔令,我方才替你接了。”
他心中警鈴大作,暗道不好。
安國不給他時間,朗聲宣讀:“五皇子段暄虞,自幼遊歷人間,性情堅韌,天資超群。朕謂此子,實允眾望。即日歸京,入主東宮。”
滿堂譁然!
她合上聖旨:“皇弟,恭喜你。”
“怎麼回事?”
“山主,他們在說什麼啊?”
程千仞聽不清周遭聲音,看不見安國公主面具背後的表情,只覺渾身冰冷。
萬里迢迢趕來傳旨的禁衛軍統領站起身,拜倒再地:“恭迎殿下回宮。”
將領們隨之跪拜:“恭迎殿下回宮——”
安國公主笑道:“起罷。”
程千仞拂袖而去。他走的很快,沒人跟得上他。
訊息傳得更快,那些飛鳥與傳訊符消失在白雪關上空,去往大陸每一個角落。
作為一個多重身份的傳奇人物,世人皆知程千仞出身南淵學院,再往前追溯,應該算東川人。一夜之間,卻成了遊歷人間、體驗人生的皇子。
市井話本寫的再誇張,也不敢這樣瞎寫。
程千仞一走了之,場面並未失控,安國公主和她的親信將領招待皇都來使飲酒,氣氛其樂融融。
茫茫夜色壓在白雪關上空,天似穹廬,他站在城頭,心情複雜至極。索性散去護體真元,任由雪花打在臉上,涼絲絲的。
不知站了多久,燈火通明的邊城漸漸沉寂。夜風更寒。
“你是小孩子嗎?不開心就躲起來?”
程千仞:“我不喜歡被人擺佈。”
“我和你一樣,都沒有選擇,只是盤上棋子,由下棋的人擺佈。”安國公主道:“下旨的不是父皇。你肯定猜到了,為什麼不願意面對呢?”
程千仞微微蹙眉,他接觸過的皇族,除去年紀最小的溫樂,不管是安山王還是安國公主,說話腔調都十分正統,有時他聽不習慣。現在比起說話腔調,聊天內容更令人胸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