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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提是他真的可以突破。
“南邊這些鄉巴佬就喜歡編故事。先不說那人‘一夜入道’是真是假,單說修行半年想突破凝神, 他以為自己是誰?什麼資質悟性?劍閣聖人還是當今天子?說不定這次沒能更上一層樓, 反而隕落了。”
有人殷殷期盼, 就有人等著看笑話。
程千仞本打算在觀戰前做些準備,於是再次登上藏書樓參詳劍閣劍典。
他之前為了挑選劍訣,幾乎不眠不休地閱讀、並在識海中演練過劍閣所有劍法。
隔音陣法將沸反盈天的熱鬧阻絕,藏書樓自成一方清淨世界。
一排排高大書架無人問津, 油墨香混著櫸木地板的木料味道淺淺遊動。
程千仞站在角落裡翻書。舊地重遊, 舊卷重溫, 別有進益。
借書處的老執事撐著腦袋打盹,夢裡忽覺一陣威壓襲來,悚然驚醒。
慌忙起身打翻了桌上硯臺:“你!你幹什麼啊!”
程千仞察覺不對時,。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夜色降臨,燈火初上。
若今天沒有僱主,恐怕就得跟這些短工睡橋下,還要與乞丐地痞爭地方。
程千仞正想著,有人停下。他立刻抬頭,神采奕奕:“您招賬房先生嗎,不要工錢,包吃住就行。”
富貴老者皺眉:“程三,你不回府算賬,跑到這裡做什麼?”
程千仞:“啊?”
他一時恍惚。
“對啊,我為什麼在這裡?管事,我記不清了。”
程千仞稀裡糊塗跟人回去。
城北住著皇都的權貴們。
幾乎一座府邸就佔據一條街,‘平國公府’、‘寧國公府’、‘安山王府’、‘神將府’……那些大紅燈籠、赤金牌匾與白玉獅子都氣派得驚人,威壓浩蕩,壓得他喘不過氣。不知在老街深宅間走了多久,老管事步伐停下。
程千仞抬頭一看——‘朝辭宮’。
嗨呀,累死,終於到家了。
皇都裡,除了天子皇宮,只有首輔的府邸可稱‘宮’。以此彰顯地位超然。
程千仞只在正門望了一眼,便隨管事走偏門進府。
他想起自己以前的日子了,從南淵畢業,就在這座大到無邊無際,規矩森嚴、充滿秘密的府邸裡算賬。
府分內外,剛來時,他轉了半月,走過亭臺迴廊、見過湖光山色,也沒轉完外府。雖然大,卻極清淨,有陣法除塵,連灑掃僕役都一併省去。
首輔大人確實有很多帳需要算。
單這間宅邸,維護陣法的靈石,一月就要消耗百斤,一年消耗千斤。更別提他名下還有十餘座靈石脈礦,遍佈大陸。
“窮命,記著幾千萬的帳,兜裡沒有二十兩。”
話雖這麼說,但活不累,工錢高,廚娘手藝好,他又獨居一座小院,外府風景如畫。
有吃有住,神仙日子。
回到院子裡,沐浴更衣,還未睡下。管家便來敲門,身後跟著一群護衛,示意他跟上。
護院都有凝神修為,可夜間視物,卻提著燈籠為自己照路,程千仞越走越覺心慌,這是通往內府的路。主人住在內府,平時他們外府的下人,是不能靠近的。
難道今天私自出府的事情敗露了,這裡要辭退我?首輔大人日理萬機,這點小事都等不到明天再說?
辭就辭吧,反正工錢攢的多,也不用淪落天橋。
他們在一道拱門前停下,管事囑咐道:“見到尊者不要怕,問什麼答什麼就好。自己進去吧。”
程千仞胡亂點頭,踏入門中,眼前一花,視野豁然開闊。
夜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