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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克己對著倒黴的白鷺,神色微茫。任由左臂劍傷汩汩淌血。
他不得不承認對方進步很快。
凝神境的程千仞,早已不是複賽擂臺上,只能以傷換傷的那個。不止劍意精進,他的劍招與戰鬥本能更好的融合,使戰力得到不可思議的提升。
拋開喧囂人聲水聲,傅克己放出神識,閉目感知。
方才的近身戰中,他很確定,克己劍沒有落空,甚至刺入對方肋骨間。
程千仞負傷,卻不浮游求生,反而沉入水下。
他想做什麼?
青衣劍客微微皺眉,劈水分波,毅然沉入湖中。
劍遇對手,戰意既起。縱使上天入地,他們今日也要結束這一戰!
“怎麼回事?程師兄去哪兒了!”
“傅克己跳湖了!”
圍觀學生一片慌亂,場邊裁決也沒見過這種打法。但這並不違反規則。
顧雪絳立在船頭,渾身發冷。
霜殺秋湖下,他們的小舟差點被巨浪掀翻,大家衣衫都溼了一半。
他曾以極其精密的招式推算,幫助徐冉贏得與凜霜劍鍾十六的對戰。
可惜這一套對程千仞用處不大。
此戰中程千仞的唯一優勢,就是足夠拼命。某些求生的戰鬥直覺,透過無數次生死之間,融進他的血液裡。
與其寄希望於推算,不如期望本能。
打得越狠,對他越有利。
這是一步險棋。但是境界差距下,他想贏,就只有險棋。
程千仞忍著劇痛繼續下潛,愈往下光線越暗,水壓愈重。湖底泥沙受劍氣激盪,渾濁翻湧。
太液池在程千仞眼中卻很乾淨。沒有水鬼的水域,都是很乾淨的。
他曾經厭惡深水。但吃這碗飯,練這個本事。
這裡是他的主場。
一道衝力巨大的水波襲來,傅克己到了。
他覺得他還能打
“他會死的吧。我希望他死。”
鍾天瑜倚著露臺欄杆, 俯瞰波濤起伏的水面。
除過觀湖樓, 湖岸樓閣中數這裡視野最好。
春雨連綿時他初入南央,某天傍晚去顧雪絳的畫攤。那時程千仞一身破舊布衣, 攔在凜霜劍前冷汗如雨, 面色蒼白。一副被嚇傻的模樣。
短短半年過去, 誰能想到,麵館夥計成了南淵第一天才, 走到哪裡都被眾人追捧。昔日與你有云泥之別的人, 發生翻天覆地變化,誰受得了這種落差?
“有些事不是你希望就可以……”鍾天瑾笑堂弟幼稚, “不過這次, 他僥倖不死也該重傷。晚上的宴會一定來不了。”
雙院鬥法最終賽極其精彩, 露臺上錦衣華服的公子們卻看得心不在焉。
因為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們。
宴請花間雪絳便定在今夜。
張詡道:“會順利的。程千仞負傷,他們必須留下絕對信任的‘自己人’守護照看,林渡之通曉醫術,由他照顧傷員最合適。花間雪絳還能帶誰來?那位敗給青雨劍的罪臣之後, 雙刀徐冉嗎?”
這些事情很早就計劃好了, 他此時卻刻意重複, 更像自我鼓勵。
旁邊三四人出言附和,甚至舉杯預祝順利。
哪怕所有細節計劃萬無一失,他們依然緊張。
“慌什麼,那人總喜歡講無用的義氣,不願帶累別人,很可能單刀赴會。”白玉玦更沉穩些, “他接了請帖說會來,就一定會來。”
對戰兩人接連消失,觀湖樓上,許多人心生困惑。
“就算水下過招,也該傅克己得利。他的護體真元更凝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