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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餘人各展所長, 爭先搶臺固然精彩, 全場目光卻只隨他奔襲,譁然乍起。
北面看臺有人讚道:“好一個‘雁過千峰’!”
程千仞卻覺得不好,因為這隻雁落在他眼前。
劍氣來的猝不及防,比他千萬次拔劍磨鍊出的速度更快。堪堪錯開後,鼻尖仍隱隱作痛。偏又光明正大,不襲空門要害, 只為將他逼落。
那人勁風縈身,青衣鼓盪,如一株絕壁孤松,孑然傲立。
四十座圓臺上搏殺開始,有一兩人對陣,亦有六七人聯合禦敵,只餘他們二人尚在臺下。
程千仞從縱身到落地,手未離開過劍柄,一聲嗡鳴,神鬼辟易終於出鞘,光彩暴漲!
“錚——”
傅克己舉劍相迎。
克己劍灌注真元,赤色星火自劍刃交擊處崩濺而出,紛紛揚揚,如驟雨流霞,火樹銀花。
他們周遭六七座圓臺盡在籠罩,石臺表面發出可的滋啦聲,對戰眾人心下叫苦,不得不分心抵擋這陣狂暴真元。
直面劍威的程千仞只覺烈火衝襲脈門,心神劇震,連退六步,勉力穩住身形。
讚歎聲再起。
卻有不少人心生困惑:“傅克己想做什麼?”
“可與那個南淵學生有私怨?”雙院鬥法期間禁止私鬥,所以趁此了結?
劍閣長老也不明白,不以為然,淡淡道:“許是年輕人意氣之爭。”
北瀾執事長搖頭:“境界之差,雲泥之別,何必相爭?”
他們閱歷豐富,眼光老辣,不是看熱鬧的兩院學子。
“傅克己開山劈石越眾飛掠而至,氣勢、戰意俱為鼎盛,這一劍催發,看似隨意,卻有八成實力。程千仞未重傷倒地,已是了不起。”
眾人都覺有理。程千仞不過煉氣大圓滿,傅克己勘破凝神多年,甚至準備衝擊破障。
自大雁飛掠,從北至南,顧雪絳就站了起來。
林渡之不懂刀劍招式,卻能看出其中兇險,亦是憂心如焚。
“我勸過他,沒有用。”
只見原下索不知何時來到他們身邊,眉峰微蹙。邱北跟在他身後。
場間星火墜落,顧雪絳平靜道:“他想做什麼?”
“他想看看那把劍。”
原下索認為傅克己錯了。
他今天應該在棋盤天元位閉目打坐,只需放出劍氣籠罩石臺。劍不必出鞘,就能贏得輕鬆又漂亮。
現在對上程千仞,怎樣獲勝都毫無光彩,或許還會落下‘行事霸道’‘孤傲欺弱’的惡名。
百害而無一利,錯的離譜。
顧雪絳沉默片刻:“他若聽你勸,他便不是傅克己。”
傅克己大概會想,萬眾矚目,光明正大,最適合看劍。何錯之有,何懼聲名?
程千仞不知原委,但當對方目光落下,落在他手中舊劍時,他便明白了對方的心意。
於是他握緊神鬼辟易,快踏兩步,足尖一點,飛身迎上。
同時長劍凌空翻轉,卻不斬敵,而是自身前揮向身後。
空氣像被這一劍劃破,四下裡風聲大作。
一道半圓弧光隨劍勢軌跡顯露,如一彎秋月斜掛虛空,清光泠泠。
程千仞借劍勢反衝之力,身形更快一分,殘影微晃,竟憑空消失在月色裡!
眾學子大驚。
“這是什麼劍法?”
不止青山院無人見過,北面看臺亦是沉默。
“他應是將某記攻擊劍招倒行逆施,變做‘輕身術’,以求脫身。”劍閣長老感嘆道:“奇思啊。”一招要練多少遍,才能練到這般心意圓融、任己施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