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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樂一怔:“很好。”卻不知對方為何這時提起。
胡易知笑了:“聖上喜愛你,每個人都喜愛你。這場戰爭,無論是誰贏得最後勝利,都會繼續為你栽花護木。你只需站在樓中賞花,何必去問樓外風雨?”
“如今南淵之處境,恰與殿下相同。”
溫樂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臉色微白。南北兩院培養著全大陸最頂尖的人才,底蘊深厚,乃國之重器,權力更迭無法動搖它們的地位。抵抗魔族時,學院盡心盡力,不代表南淵關心掌權者姓什麼。
“您身下這把椅子,安山王也坐過。他的親兵要從琅州封地進入皇都,必經南央城。而南央護城陣法的中樞,就埋在這座樓裡。很多年前,他就來找過我。那時我沒有選擇他,今日也不會許諾你。”
溫樂怔然,不知該遺憾,還是該鬆一口氣。
卻聽對方問道:“恕我冒昧,殿下來南淵,真的是長公主授意嗎?”
她呼吸一窒。
“安國人在東境白雪關,你卻南北奔走,為她四處遊說結黨。”
胡易知嘆氣:“你不是支援她的選擇,是想逼她做選擇啊。”
溫樂霍然站起,身形顫抖。
胡易知送走客人,院判自屏風後顯出身形。
“你啊,就會把累活兒推給我。”
楚嵐川為他重新泡茶:“比安山王好對付。”
胡易知笑道:“到底是小孩子,沉不住氣。膽子倒很大,竟然揣測首輔的心意。”
他們站在窗邊吹風。
天光漸暗,夜色降臨,明月浮出雲海,垂照大地。
楚嵐川做了很多年院判,著黑衣佩腰刀,氣勢冷厲。
“你今天說的,樓中賞花,不見風雨。我不同意。”
藏書樓很高,雲霧繚繞。俯仰之間,九天明月觸手可及,地上萬家燈火卻好像一副渺遠畫卷。
“你可以站在高處,但不要忘記南淵仍在人間。亂世之中,誰能獨善其身。”
“正因為南淵在人間!”
素來溫和的書生拂袖轉身,夜風盈滿袖袍。
“它和北瀾不一樣,不侍皇權,忠於真理,除非明日大陸沉沒,星辰墜落,否則我們永不選擇。這才是南淵千秋萬代的根基!”
“不說也罷,何必動氣。走吧。”
胡副院長自知失儀,輕揉眉心:“抱歉,我一個人靜靜。”
院判:“打牌去嗎?”
“……”
“打不打?”
“走。”
送走朋友,程千仞收拾桌椅,打掃院子。將畫有新宅標記的草圖收好。真元在體內執行一個大周天,發覺傷勢已經痊癒,真元甚至比以往更凝練。
“我果然皮糙肉厚。”
捱過宋覺非的鞭子都沒死,這樣一想,傅克己的劍也沒那麼可怕了。
他開始打坐冥想。不知為何,今夜沒有再睡著,更沒有夢到逐流。
越塔送人頭
這一日雙院鬥法決賽名單正式公佈, 武試因為大混戰的緣故, 僅三十四人進入決賽。文試還算正常,起碼有四十人。參賽者被通知去勤學殿抽籤。徐冉終於從背書做題的恐懼中解脫。
儘管決賽已經是個人賽, 兩院依然互相防備, 站位涇渭分明。大家在院判的眼皮底下挨個抽籤, 忍受強大氣場壓制,更覺時間漫長。
不僅是殿內眾人, 上至南北兩院、半個修行界, 下至南央城街頭巷尾、各大賭場,都焦灼等待著他們的抽籤結果。
南淵禁賭, 卻不能禁學院外的賭局。賭場只等訊息一到, 便第一時間算賠率, 開盤口。
徐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