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報過名,等著進殿聽訓的參賽者,恨不得少幾人競爭。登時炸開了鍋,只顧看戲。
“那是打了一個月守擂戰的徐冉?背後雙刀果然威風啊!”
“威風什麼,你看皇都的鐘少爺,明顯是跟他們有過節。攤上事兒了。”
“還有據說一夜入道,放話要拿鬥法三甲的程千仞,他是我朋友的同班同學,很久沒去上課!”
種種討論入耳,鍾天瑜身心舒暢,胸中一口濁氣終於吐出。連連搖頭:“真可惜,沒人願意啊。看來你們報不成名了。”
顧雪絳點上煙槍,漫不經心地笑笑,絲毫沒有難堪之態。
石階上喊話的幾人忽覺鋒芒在背,紛紛避開他的目光。
鍾天瑜冷笑,回身叱罵道:“怕什麼,他現在姓顧!”
他身後的李正生也垂下頭,不敢與怒火中燒的徐冉對視。
鍾天瑜擺擺手,微覺掃興:“沒你事兒了,找我僕從領東西去吧。”
李正生長舒一口氣,低聲應下,快步疾走。
但他沒能離開。因為一把劍橫在眼前。
劍未出鞘,樣式古舊,卻有恐怖威壓隱隱溢散。
程千仞不知何時攔在他退路上,一身冷漠。
李正生呼吸困難,臉色驟白,武修直覺在關鍵時刻奏效:此人比徐冉更可怕。
他當機立斷,跑到徐冉面前放下身段行禮:“我受了傷,需要一瓶補氣丹,才能在雙院鬥法前好起來。對不起,但你也是武修,知道丹藥多重要的對吧?……拜託你,讓我走吧。你一定能找到其他隊友的,我們隊只想打進前二十,不妨礙你衝三甲。”說罷連聲道歉。
徐冉看著他的模樣,忽覺失望蓋過憤怒:“滾。”
顧雪絳施施然走上前,摁住程千仞提劍的手腕,微微搖頭:“我們走吧。”轉向神色倨傲的華服公子,輕聲道,“這樣沒用的。我曾說過,如果不能殺了我,就不要惹我。因為我這個人,很記仇。”
程千仞心如沉水,儘管廣場上各種目光彙集在他們身上。同情、嘲諷、幸災樂禍,不一而足。
他不在意這些事,生活給過他更大的惡意。幾句閒言,算得了什麼?
更漏滴答,聲聲催人,報名處的師兄們面色複雜,嘆氣收傘。
鍾天瑜笑道:“沒有人了。”
“還有我。”
清越如天外之音,每個人都聽得真切。人群忽而靜下一瞬。某些人迫於威壓,讓出一條通路。
那人穿過熙攘廣場,來到萬眾矚目之前。
他慣來少言,只放了腰牌在桌上。
卻已有人認出他,驚呼道:“林渡之!”
誰也沒料到這個變故,頃刻間人聲鼎沸。
“真的是他,南山榜首林渡之!”
“他為什麼會來?”
報名處師兄愣怔著,林渡之便拾起筆,極快寫下一行字。
“現在,我們有四個人了。”
他如是說道。
話音剛落,更漏已盡。
鐘聲迴盪,整齊的腳步聲響起,人群后方一陣騷動,眾學子忙不迭讓路行禮。
黑衣督查隊行列整齊,浩浩蕩蕩闖入廣場。
隔著人海,程千仞程發下去,自己看。看不懂,就不用參賽了。”
他目光如刀,許多學生低下頭去。程千仞覺得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在場各位,全是垃圾”。
小冊厚約兩指,蠅頭小楷事無鉅細,徐冉拿到手裡也懶得翻,忽見一位督查隊員面熟:“程三,這不是沒收我們三十兩的隊長嗎?” 三十兩是她打贏鍾十六的彩頭,血汗錢。
“嗯。”程千仞一怔:“今天鍾十六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