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宏在撒謊,他也一樣。
每一次要錢,他都會用差不多的方式,用一樣的口吻。
這是他的習慣。
習慣是最不容易改變的。
就像有些人上一秒還在暴跳如雷的發脾氣,下一秒接起電話,又變得禮貌溫柔。
除非經歷大變,否則是絕不會讓上一秒的情緒影響下一秒的發展。
“看來我們得去找他問問了。”尤銘站起來,從衣櫃裡拿出運動外套。
他自從身體恢復以後,肌肉也變得健康起來,他沒有大量的運動,吃的也很健康,所以身上的肌肉很流暢,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江予安情到濃時,也喜歡啃咬他的脖頸和肱二頭肌。
他自己也覺得很好,他不太喜歡自己軟綿綿的樣子,那會讓他想起病弱的時候,無力感如影隨形。
男孩在網路上並沒有暴露自己的具體住址,只說自己住在武漢。
但尤銘用蓍策算過之後,發現連大概城市都是假的,男孩就住在本市,一棟快要廢棄的筒子樓裡。
這棟樓已經很老了,老到有人經過,都會好奇的問一句怎麼還沒有拆遷。
裡面的住戶也搬得差不多了,只有那麼一兩戶可能還住在裡面。
這個筒子樓的居住環境比趙宏所住的小區還要糟糕。
尤銘也不知道原來本市還有這樣的 樓,其實已經廢棄了,但還有人住在裡面。
因為只住了幾戶,所以只有電,水和氣已經全沒了。
他們找到男孩所居住的房間門口,敲響了房門。
裡面的人似乎沒什麼防備心,問也沒問就開啟了門,看來他的訪客一直很多。
出現在尤銘和江予安面前的就是一個穿著短褲和襯衫,染著金黃色髮色的男生,他確實和照片裡的人沒什麼區別,但他很瘦,手臂和腿瘦得不自然,他也打量著尤銘和江予安,用一股不符合這個年紀的冷漠語氣說:“你們是誰?來幹嘛?”
他雙手環胸,下巴微挑,充滿了抗拒的姿態。
尤銘開門見山地說:“趙宏死了。”
男生眉頭緊皺:“誰?”
尤銘:“你男朋友。”
男生切了一聲:“我沒男朋友,上一個都分手半年了。”
尤銘:“你騙他說你住在武漢的那一個。”
男生這才記起來,聳了聳肩膀:“那叫網戀物件,不叫男朋友。”
尤銘點頭:“對,兼提款機。”
男生笑起來,露出虎牙,還誇獎尤銘:“你說的挺貼切的。”
誇完還表現的十分鎮定,閒聊般地問:“怎麼死的?怪不得最近給他發訊息他都沒回我。”
“你們要不要進來坐?”
男孩讓開了路。
屋子裡有股腐臭味,是沒有扔出去的垃圾被堆在客廳散發出的味道。
還有一些穿過卻一直沒洗的衣服。
開了封的已經壞了的食物。
男孩:“隨便坐。”
但這裡連下腳的地方都快找不到了,更別說坐的地方。
尤銘走到客廳,男孩已經掃開了沙發上堆著的衣服和零食包裝,把遊戲手柄放到一邊。
尤銘問他:“你在玩你給趙宏介紹的遊戲嗎?”
男孩搖頭:“我玩了幾次沒通關就沒玩了,也只有他們那些遊戲狂才非要通關,不然睡覺都睡不著。”
他的夢想是成為一個現充,而不是遊戲宅,所以對遊戲沒有太大執念,這只是他拿來打發時間的道具而已。
“你這裡有遊戲碟片?”尤銘說,“可以給我看看嗎?”
男孩:“那我得找找,你也看見了,我這兒亂得像垃圾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