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哨兵沿著弓閭河四處巡邏,他們兩人並排而行,其中一個人忽然用匈奴語含糊地說了一句話。
兩人便下了馬,一起走到河邊,其中一個匈奴把馬牽到河邊,兩人一邊等著馬兒喝水,一邊閒聊。
「前段時間的兵力調動,動靜很大啊。」
「聽說左賢王回來了?」
「不清楚,兄弟,你原來是哪個部隊的?」
「我之前是歸須卜氏右日逐王,右當戶管的。」其中一個人道。
另一個人便露出羨慕的表情:「聽說大單於十分看重須卜氏,自從呼延氏那位死後,大單於便將他的領地封給了須卜氏。」
「這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普通匈奴騎兵嘆息道:「上戰場出生入死的是我們,獎勵和名號倒全被貴族子弟領去了。如今須卜氏的家主,還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聽說和軍臣嵐常在一起玩樂,我看那軍臣嵐,也沒什麼前途。」
「說的也是……」這種話題能很快引起共鳴,另一人拍了拍他的肩,寬慰地說:「唉,想這些還不如在戰場上多殺幾個人,好從上面要幾碗美酒喝。大越人都富有的很,特別是那些當兵的,滿身金銀,反正誰殺的人,戰利品就是誰的。」
「但現在大越兵不好打啊……」
「都是傳言罷了,大越兵好不好打我還不知道嗎,想當年,我也是進入大越國境的……」
另一個人抱怨說:「在這種地方巡邏真沒意思,大越人還能跑這裡來不成。」
「這個天氣,咱們應該在帳篷裡摟著女人睡覺才是,冷死個人了……」
兩人談論了一會,話題又轉到了大越女人和大胡女人的區別上,旁邊的馬兒忽然抬起頭,不安地打了個響鼻。
須卜氏的手下安撫地拍了拍駿馬的背,旁邊那個斥候忽然抓住他的手臂,面色冷凝地看著遠方。
地面在震動。
大漠和天邊的交匯線總是非常模糊的,尤其是在這樣的冬季,彷彿整個天地都蒙上了一層白霧。
最先出現在視線中的,是一桿寫著「越」字的大旗,金鉤銀畫的筆鋒,彷彿一往無前,氣勢磅礴的戰士,渾身充斥著捨我其誰的殺氣。
玄甲騎兵們如同黑色的浪潮,自天邊滾滾而來,河水也不安地翻湧著,地面開始搖晃,如同人的內心驚慌跳動,兩個匈奴對視一眼,目光之中儘是驚懼之色。
他們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每天左賢王都會派出斥候在四周巡邏,這裡是整個王庭的大後方,大越騎兵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時間容不得他們仔細思考,在能看得見的距離,說明大越騎兵已經離他們很近了,而且對方速度不斷在加快。兩個匈奴斥候立刻騎上馬,催動馬匹往回跑。身後的聲音越來越近,匈奴斥候身上瞬間出了一層熱汗,心臟劇烈跳動著,呼吸短而急促。
快回去報告訊息!
兩個匈奴一前一後,後面的那位渾身被冷汗浸透,忽然耳邊劃過尖銳的風聲,他看到一支黑色的箭矢插在前面同伴的背後,同伴身體一僵,戰馬還在往前疾奔,那個同伴已經從馬上掉下來,睜著眼睛死去了。那匹馬因為沒有了背上的累贅,反而跑得更快,很快便將他摔在後面。
□□手!
匈奴斥候頭皮發麻,他慶幸這一箭命中的不是自己,然而他很快就聽到了拉弦的聲音。
□□手輕鬆地解決了兩個斥候之後,秋鴻光下令道:「沖!!!」
戰場之上,不需要複雜的命令。那些戰略或者戰術,都是提前想好的,戰士們只需要知道,他們該往哪個方向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