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黯一直在處理這些事,他埋葬了周宏,又處理了其他人。那些想要逃跑和離開的王府侍從,他也分了金銀乾糧。那些主張進攻的門客見迴天無力,也只好逃掉了。
最後整個王府,居然就剩下劉黯一個人。
這是霍屹和周鎮偊還沒有出手的情況下,一個訊息就足以擊潰鎮南王的心理防線。一方面來說,鎮南王確實十分脆弱,周鎮偊評價他有賊心沒賊膽,想做點事,但又無法承擔代價。從另一方面來說,元鼎帝和北軍霍屹的威勢,已經達到了這種令人望而生畏的地步。
趙承問那個老僕:「鎮南王謀反一事,是否屬實。」
老僕涕泗橫流,嘶啞道:「是否屬實還重要嗎,整個王府,如今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
趙承道:「國法不會傷害無辜之人。」
老僕搖了搖頭:「主人他至今,尚未調動一兵一卒……」
他的心情複雜無比,幾乎窒息,那日彗星競天,他在歡呼聲中,所看到的死亡和鮮血,就是這樣的場景。
趙承看了他一眼,問:「你是誰?」
「劉黯,鎮南王府一個僕從罷了。」老僕說:「當初有幸得主人賞識,就讓我守在最後吧。」
趙承讓人控制住劉黯,自己帶兵進了鎮南王府,搜尋之後,果然發現了周宏準備的武器和糧草。
那些武器和現在北軍手裡用的武器不同,是之前的樣式,無論是鋒利度還是適用性都比不上如今北軍的武器。
畢竟北軍是有長安武庫支援的,那邊一直在研發更優秀的武器和盔甲。
而鎮南王儲存的這些裝備中,有些盔甲甚至生鏽了。
從這方面可以看出來,鎮南王其實就是有賊心沒賊膽,他一邊儲存糧草和裝備,卻始終沒有要出兵的打算。如果沒有宴會上刺殺一事,再往前說,如果沒有送周雲深去長安一事,鎮南王說不定還真會拖到自己壽終正寢為止。
周宏雖然不瞭解自己的兒子,但周雲深是很瞭解他的。
趙承對這些倒沒什麼感覺,他讓人把那些乾糧和武器拿出來,準備帶回到長安去,這一趟唯一的收貨就這些了。
他走出庫房,一灘濃稠的血蔓延到他的腳下,浸濕了他的衣擺。
趙承看到那位自稱劉黯的老僕躺在地上,雙手握著一把刀,刀刃完全埋入胸口。
旁邊計程車兵為難地說:「他忽然搶了刀,我們沒想到他居然有幾分武藝,所以沒攔下來……」
「嗯。」趙承淡淡地說:「把他埋了吧。」
忠於反主還是大越,他選錯了而已。
此事就這樣過去了,趙承帶著那些收來的糧草和武器回到長安。鎮南王身死這件事看似很大,在整個大越都引發了很大的討論度,關於鎮南王養的那些門客,都被當做是過街老鼠,而鎮南王之子周遷也不知所蹤。但時間久了,大家便發現這件事其實和自己沒什麼關係,每天還是該吃吃該喝喝,一切與之前沒任何變化。
鎮南王一案塵埃落定之後,趙承的身份和威望更上一層樓,自從他上任以來,先後處理了丞相,王侯等等案件,世家貴族再也不敢在他面前捋虎鬚,畢竟他們再高貴,也比不上真正的皇室中人。
就在鎮南王這件事結束之後,朝中傳來一個訊息,慕容安丞相的腿摔斷了。
丞相大人今年七十高齡了,算是比較長壽的年齡,雖然精神看上去還好,但身體畢竟老了,所以有個磕絆什麼的,實在是非常正常的。
但有些人,確實覺得不太正常。
因為在此之前,慕容丞相曾經多次向陛下乞骸骨,請求辭職回家頤養天年,都被皇帝陛下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