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方便嗎?」霍屹問。
錢家僕人額頭慢慢冒出了點汗,擋在門口說:「霍將軍,確實不太方便,主人不在,我實在做不了主……」
「這倒是有趣,昨天我們還和錢老闆商量好今天來買馬,今天錢老闆就不見了。」霍屹偏了偏頭,問:「是在躲我?」
「不不不……實在是主人有要事在身,今早天還沒亮就出發了……」
「我就住在客棧,怎麼沒聽到動靜?」
錢家僕人臉都白了,期期艾艾道:「這……可能是走得比較早……」
霍屹揮了揮手:「要是沒說好的事倒也罷了,但昨天我連定金都交了,錢老闆這樣行事不太好吧。」
他說完便徑直闖進去了,霍小滿按住了錢家僕人,說:「小哥,家主不想為難你,有什麼事讓錢老闆親自來說吧。」
錢家僕人哪是他的對手,還有其他幾個僕人圍過來,卻不敢動手。
霍屹闖進錢家,正巧看到錢草匆匆忙忙往外走。兩人碰上面,錢草腳步一停就想跑,強行鎮定下來。
「錢老闆。」霍屹拱了拱手:「這是要去哪兒啊。」
錢草表情尷尬,連忙作揖:「不敢不敢……」
「既然錢老闆在,那就看看馬吧。」霍屹道。
錢草用了和那個僕人一樣的推辭:「之前說的那匹馬還沒有來,要不將軍過兩天再來?」
「我看看黑夫。」
「這……」
霍屹明白問題就出在黑夫身上,他走過去,伸手攬住錢草的肩膀,慢悠悠道:「錢老闆,咱一起去。」
錢草艱難地邁著腳步,被霍屹拖著走:「將軍,黑夫出了點問題。」
「怎麼?拉肚子了?」
「倒也不是……」
不論錢草多麼抗拒,他們還是來到了後院的馬廄,裡面有數十匹馬,唯獨沒有黑夫。
霍屹已經有所推測,所以並不意外,似笑非笑地問:「錢老闆,黑夫呢,總不能是昨天晚上跑了吧?」
錢草深深地嘆了口氣,向他深深彎下腰作揖,道:「事已至此,我也沒辦法。將軍,我知你愛馬,來此一趟就是為了黑夫。只是小民也沒有辦法。不瞞您說,錢家世代養馬,這裡的公馬遠近聞名,絕不是讓您失望。這樣,你看這剩下的馬,也都是我精心培育出來的,你看上哪些,全都帶走便是,小民一文不收。」
他這番話說得十分赤城,霍屹觀察著他的神色,道:「你這話說的,我是來買馬的,又不是來搶馬的。」
錢草面色一暗。
「那這黑夫就是被人搶走了?」霍屹問。
「不不不……」錢草連忙否認,這態度和昨天張大勝的如出一轍。
「郭公……」霍屹還沒說完,就被錢草急急忙忙打斷了:「將軍,您別害我。」
霍屹心想,這比陛下的名字還不能說啊。高恭知那群人要寫文章罵周鎮偊,倒是從不用擔心自己的腦袋。
錢草嘆了口氣,道:「將軍,這馬是我自願送給郭公的。」
他給霍屹大概講了一下昨天的事。昨天霍屹離開之後,郭解上門和他聊了幾句,也看了看馬,說喜歡黑夫,但沒說想要。
郭解離開之後,錢草思來想去,揣摩了半天,自己主動把黑夫送上門了。
他當然知道已經和霍屹約好了,但很明顯,那種恐懼感讓他寧願違背與霍屹的約定。
其他人是以敬建威,郭公這是以威建敬啊。
這種長久以來所形成的壓迫感,比直接搶要可怕多了。
「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