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拱手向霍屹行禮,自我介紹是鎮南王的二子,周雲深。
周雲深十分抱歉,說願意承擔修補馬車的費用,日後再登門謝罪。霍屹連忙擺了擺手,一個小小的碰撞而已,還不到那種地步。
霍靈月好奇地掀開車簾,看到了一身長袍黑髮如墨的周雲深。
同樣是世子,周雲深比之前那幾個就樸素多了,臉色有些蒼白,霍靈月覺得這個少年和其他人不一樣,隱隱約約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她這兩年時常聽霍屹和陶嘉木討論大越的風雲戰略,除了那些厲馬秣兵的戰事之外,還有當今聖上和那些哥哥們的恩怨情仇,其中自然包括了逃竄的三皇子。
由此可見,陶嘉木和霍屹彼此都把對方當成自己人,什麼話都敢說。比較特殊的就是陶嘉木對霍靈月也十分放心,他教導霍靈月的時候十分用心,多少有點把她當親傳弟子的意思。
周雲深又和霍屹客套了幾句,霍屹讓他們先走,周雲深哪裡肯,退後了一步讓霍府的馬車先走。霍屹堅持讓世子的馬車先走,周雲深又說他是長輩……霍靈月撐著下巴看了一會,為這幅場面笑出了聲。
周雲深便看向了她。
霍靈月眨了眨眼,說:「小叔叔,上車吧。」
霍屹也覺得這麼讓來讓去十分可笑,他上了馬車,霍小滿徑直駕駛馬車進了紫微宮。周雲深在原地站了一會,寒風將他的面板吹得冰涼。
身邊的侍從盯著霍府的馬車,沉聲道:「那就是車騎將軍霍屹。」
也就是他們這次行動的目標,他們需要調查長安城的動向,並且抓住機會刺殺霍將軍。
這件事,周雲深還不知情。
或許知情?偽裝成侍從的刺客並不在意周雲深的想法,畢竟在鎮南王那裡,就已經將二公子視作了棄子。
進了紫微宮,還有一道內牆,這裡馬車就不能進去了。所有貴族世家弟子們走下馬車,按照宮人的安排踏進太學宮中。
紅色宮牆與高高的綠瓦沉默地向遠方蔓延,紫微宮太大了,披堅執銳的禁衛軍沉默地站在四周,屋簷之上的祥獸無言地注視著他們。面無表情的宮人們有條不紊地來來往往,沉重的壓迫感瞬間砸在這些世家子弟身上,讓他們知道自己來到了整個大越的權力中心。
「好了,自己進去吧。」太學宮外,家屬們就不能再往前一步了,霍屹拍了拍霍靈月的肩,心裡莫名地有些發酸不捨。
這種送孩子離開的感覺太沉重了,儘管從這裡一回頭就可以看到霍府的飛簷……霍屹心裡感慨萬分,還沒等他勸霍靈月放鬆開心一點,霍靈月就擺手向他道別,然後朝李封快步走過去了。
霍屹:「……」
他的心情越發沉重了。
除了他之外,還有很多長輩都留在這裡,不捨而擔憂地看著孩子們的背影。太學宮和其他的書院不同,這裡可是紫微宮啊。
孩子們和那位至高無上的統治者離得太近了,這讓他們感到擔憂。
過了一會,便有宮人催他們離開,一群人自然不敢違背,慢慢地離開了。
霍屹琢磨著也準備離開,一個內侍走過來,陪著笑道:「將軍,要不要進宮坐一會?陛下今天早上還唸叨你呢。」
這差別待遇也太明顯了,霍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他心裡掛念著霍靈月,便跟著進去了,但特意躲開了霍靈月的視線範圍,找了個偏僻的地方站著。
今天太學宮第一天開學,很快陶嘉木就帶著另外四個博士出現了,一群少年人在冰涼的石磚和冷風中聽他絮絮叨叨講了許久的天地君師的道理,臉都吹成面癱了。
過了一會,皇帝陛下居然來了。
那群少年雖然凍得腦子都不清醒了,但還是立馬豎起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