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儀將李海繪製的地圖獻給周鎮偊, 叩首說:「此行雖然沒有遇到匈奴,但臣一路向北, 發現了許多小國家, 他們有的原來是大越的附屬國,如今被匈奴威脅。臣以為,他們臣服於匈奴是逼不得已, 只要大越派出使者說服他們,之後北伐可以得到他們的幫助。」
按理說,慕容遠與他的戰績一樣,在茫茫大漠之中找不到匈奴只能說是運氣不好, 沒有戰果也是正常的。但李儀這話說出來,慕容遠頓時就差的遠了。
這四萬騎兵是現在大越國能拿出來的所有騎兵力量,畢竟騎兵是需要日積月累的訓練的,不然騎射都不會, 更別說跟著大部隊衝鋒了。
而他逛的這一圈,帶著軍隊吃了國家半年的稅,然後就毫無建樹地回來了?
真的是廢物啊。
就算是運氣差,皇帝投入如此之大,就是想看到成果的。慕容遠不論如何, 不應該這樣空手而歸。
周鎮偊忍不住想,如果這一萬軍隊是交到霍屹手裡, 結果必定會截然不同。
周鎮偊也沒罰他,對李儀則僅僅賞賜了一些金銀。現在他最需要的就是激勵為大越作戰的人,沒有過錯不可重罰。
而大越的叛徒,則該得到最嚴厲的懲罰。
周鎮偊下令將趙家人全部關入大牢,聽候發落。讓那些大夫和中朝各郎官寫了許多文章,批判趙平安,並且流傳到大越所有人耳朵裡。
人人都對這位叛徒感到極致的憤慨,趙氏出於隴西一帶,那裡計程車人都以趙平安不能死節為恥,言談之中,也多了些厲馬秣兵,恨不得為大越持刀斬殺叛徒的豪情。
因為這件事,趙承習慣性去翻了翻關於趙平安的案宗,而和趙平安有關的事,最大的一件就是多年前霍豐年一案。
案宗上寫的是霍豐年指揮不當,殆誤戰機,潰敗而亡,以戰敗罪論。
但當時這些供詞,有趙平安的一份。
而判定的人則是當時的廷尉,現在的劉丞相。
趙承想了想,把這份卷宗交給了周鎮偊。
周鎮偊看過之後,說:「再多找幾份。」
趙承應了,他感覺到皇帝要準備治一治劉丞相這位老臣了。
如今朝廷之中,老臣還是比較多的,例如御使大夫,劉丞相,以及太尉慕容安。趙承有時候會揣摩皇帝的意思,從上一任丞相開始,他似乎就在逐漸回收這些老臣手中的權力。
如果以前沒做過什麼錯事還好,一旦被周鎮偊抓住把柄,他遲早會算這筆帳。
與此同時,張來潛那邊終於算好了帳,把陛下答應賞賜的金銀財物分發給了西河騎兵,其中秋鴻光的賞賜尤其顯眼,升了官,皇帝還額外送了他一套院子。
西河騎兵一時間風頭無兩,令其他騎兵羨慕不已。
大家來參軍,自然是為了出人頭地,封妻蔭子的。所有人都去了一趟大漠,結果就西河騎兵裡的人得到了賞賜。沒有訓練的時候,其他騎兵就晃晃悠悠地過來,喝兩瓶酒,問那些戰場上的事。
其實大部分小兵,是不知道自己在哪兒,在幹什麼的,將軍也不會給他們解釋這個。行軍路程上,就是跟著大部隊走,上戰場的時候,最底層的小兵聽伍長的,伍長聽什長的,什長聽百夫長的,命令一層層傳下去。
不過既然有人來問,他們自然還是要吹一吹的,什麼一刀砍死一個匈奴啊,匈奴見了他們就望風而逃之類的,慢慢地在交流之中,大家才拼湊出了整場戰鬥的真相。
他們直搗龍城,摧毀了匈奴的聖城!
當西河騎兵們被其他軍隊投以羨慕的眼光時,心裡才感到一絲榮譽和自豪。這些參軍的人,未嘗沒有家裡的田地被地主豪強搶奪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