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生懷裡抱著一堆東西匆匆歸來,進門時見阿寧又是委屈巴巴的相望,目光一瞬間閃爍,倉促又扭開了頭,淚花就在眼眶裡懸著打轉。放輕了步子,慢慢靠近,很害怕這樣的獨處害她難受,更害怕如果長寧再感覺到威脅,她會沒辦法像習音那樣照料好長寧。
「我去拿止血粉了。」遙生小心翼翼在長寧身旁坐下,「我幫你包一下。」
長寧蔫蔫垂下腦袋,動作又遲又緩,沒精神的樣子讓遙生也不知所措。她這段時間都很精神很快樂的樣子,可自己一出現,長寧就不好了,這樣的狀況令遙生也始料未及,甚至有點難受。
心疼望著長寧緩緩垂下腦袋,淚珠子從眼眶裡滑落,融在圍裙裡。遙生很努力地讓自己精神起來,不要帶著長寧又沉浸在消沉之中,「疼麼,是不是疼得厲害?」
遙生,試探性地伸手扶起長寧的下巴,長寧沒有躲。卻也垂著眼皮精神很差的樣子,淚水將阿寧濃密的睫毛打濕,一縷縷結在一起,顯得那雙眼格外無助受傷。
「你不想和
我說話麼?」遙生捏著袖子替長寧拭淚,看著她抽抽搭搭的樣子深深無力,「你要是覺得我在這裡你不舒服,我幫你包完傷口再走可以嗎?」
殊不知這樣的話對於長寧打擊更甚,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面對遙生就張不開嘴了。平常已經夠笨嘴笨舌的了,現在這表現只能說更是一塌糊塗。一聽遙生還是要走,淚決了堤,像斷了線的珍珠撲漱漱的掉個沒完。
「你見了我,次次要哭。」遙生手忙腳地擦不過來,「你若見了我次次都罵,我覺得很好,你罵我怪我,我總能等到你消氣的一天。可你見了就哭,對眼睛不好,你憋悶著也不好,看著你難受,我…」遙生竟也有哄不好長寧的一天,心裡慌,袖子沾了又沾,淚還是不斷。
從前不懂長寧,害得長寧最後都在爭些無關緊要的東西。現在還是不懂長寧,哄著卻哭得更兇,讓遙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想起從前長寧哄自己時,也是這般無措,那個時候自己只顧著滿心仇恨與痛苦,看也不肯多看長寧一眼,遙生才一點點體會到當初長寧的委屈和困難。
「阿寧,你別哭了。」遙生慌看了一眼長寧的指尖,上面的傷口又溢位一串血珠,遙生捧著,放在懷裡,只能一遍遍去擦長寧的眼淚,「你要是疼了,我們去縣裡找個郎中看看好麼?」
長寧覺得安常侍走的時候,她大概就將這輩子的眼淚都掉完了。可是看著遙生,她仍然是自己的軟肋,動一動,幾句話都惹得她眼淚直掉,長寧也不想。可眼淚就是止不住,遙生越哄,委屈就越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傾瀉,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很煩。
受不住了,抽搭著垂下腦袋動了動,遙生愣了一下,見阿寧像是很需要依靠的模樣,伸手環了長寧後頸,不想長寧真的靠在了肩上。
她的阿寧,一直都別彆扭扭,終於可以觸碰到長寧了,遙生竟然也緊張到掌心冒汗,不敢妄動。
「阿寧,我很想你…」遙生閉上眼也側頭依了依長寧,鼻尖靠在長寧頸側的脈搏上,原來那人也緊張得不像話。
被遙生抱著,長寧才覺得整個人好像活了過
來。不是心死,也不是釋懷,兩年來那些亂糟糟的情緒一起隨著心花怒放,不甘,委屈,幽怨,生氣,把心攪得酸楚,卻只有這個懷抱和眼前的人才能安撫。
「你為什麼不要我了?你執著那身份地位,還幹嘛回來找我?」長寧是有怨氣的,曾經無從發洩,不敢發洩的,都在這份依靠中漸漸消融。
「怪我不好,是我能力不夠,一直拖累你。」環著長寧的肩膀,遙生不敢鬆開,輕撫著背後替那人順氣,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