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生一手攔著雲芝,兩人匆匆後退,儘可能的遠,想要給長寧足夠空間去冷靜。
「小姐,怪奴說了幾句,提到安常侍時,公主受不得了。」雲芝也知道闖了大禍,忙跪下認錯。
遙生什麼也沒說,她只是緊緊盯著長寧擔憂,其他的什麼都無暇顧及。看著她貼著牆角不得喘息的樣子揪心,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
長寧在習音的控制之下,漸漸軟了下去,而她抱著習音手臂的雙手仍是抖得厲害。已經夠亂的了,遙生明白雲芝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替自己著急,將雲芝從地上扶起,目光仍是緊緊盯著長寧心痛。
習音感覺公主能控制住自
己的行為,緩緩鬆開,還是不敢放鬆警惕,就靜靜望著長寧,等她逐漸恢復理智。
長寧淚眼婆娑的無助,盯著習音在身旁坐下。而在習音的背後,遙生也正目光痛楚望著自己,心如刀絞,長寧不願意被遙生看著,又將習音拉起,擋住了遙生的視線,自己才覺得沒那麼難受。
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有的時候公主會受夢驚擾,或是鬆懈的時候受人驚嚇,長寧都會應激。
這樣的狀況時有發生,也是最近才漸漸變得可控,卻沒想今天又驚了。
替長寧擦了擦臉,習音就靜靜望著陪伴,等長寧覺得足夠安定,冷靜下來的時候,習音會安撫地笑一笑,以示鼓勵。
遙生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幫不上,好像自打從見到長寧之後,就在不斷地給她添麻煩。從第一眼相見時,她就知道長寧在怕,已經不是行為可以掩飾的程度了,說到底都是她們太心急了些。
「能站起來嗎?」習音替公主捂了捂冰涼的指尖。
長寧試著起了一下,可兩條腿還在不住地打擺子,鬱悶搖了搖頭,長寧又憋悶著不肯吭聲了。
習音安撫,彎下身子去替長寧搓腿。擋不住視線,無措的長寧看見了默默流淚的遙生,隔著一個堂的距離,卻還是讓長寧不自在。
不想再承受那目光中的憐憫,長寧撐著牆壁,掙紮起了一下。腿還是軟,一點力氣也使不上,又靠著牆壁坐了回去。
餘光之中,遙生伸了手想要幫忙,又匆忙握著自己的手臂側開了目光,長寧也難受,她不肯走開,非要看著自己的樣子狼狽。要臉的人,面子盡失,長寧堵著氣,又掙扎著鬧騰起來。
習音一眼就看穿了長寧的固執,「王妃,請您先回屋子裡歇息吧!我一個人照料公主就好。」
「好。」遙生拉著雲芝退回後院,卻後悔自己不該留下。她早該離開的。本應給長寧適應的機會,可她又害怕長寧會躲起來再不見她。遙生情緒低落進了長寧的小屋,將散落在地上的衣裳一件件拾起。
雲芝知道自己魯莽了,可哪裡猜得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候在門外,不敢再放肆。
一個人默默在屋子裡抹淚,遙生扶了扶額頭崩潰。京中戰火早已平息,就連化作廢墟的皇城也恢復了繁榮肅穆。可遙生從來沒想到,那場戰事對於長寧的影響會這麼大。淚眼抱著那件白袍輕撫,那袍子上每一道後補的針腳,曾經都是一道道血淋淋的傷口。遙生後悔,如果當初她能夠守著長寧寸步不離,會不會今天她們二人已是另一個結局?
習音將長寧從地上拉起,她們又躲進了後廚,肩撞肩擠坐在柴堆之上,這個地方狹小封閉,卻能夠給長寧安全感。每次難過的時候,習音就會帶她來這裡聊聊坐坐,那些心事總要化解開,長寧才能重新堅強起來生活。
「我猜是你找她來的。」長寧環著膝蓋頹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