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朕的寶貝女兒歸京,眾卿不高興?」這三年來,皇帝許久都未曾感受過群臣的恐懼。
「那不如張參軍說說看,你為何如此驚訝?」長寧很感興趣,手肘墊在几上,頃了身子相望,卻見那張參軍面色難看至極,垂著腦袋裝聾作啞,不肯答話。
各家都少不得眼線線報,獻平王歸京這一路上經歷了什麼,更是在百姓中傳的沸沸揚揚,此時又豈是裝聾作啞能糊弄過去的。
「長寧!」長皇子長泓怒拍桌起,「你憑什麼對我舅舅含沙射影!還指不定是誰做的呢!」
「哦?我只問張參軍為何如此驚訝,你卻另指他人所為?你說的,是什麼事呢?」長寧含笑懸指在桌上的空酒盞邊滑動,也知道這種傻子最是沉不住氣。
「混帳!誰惹你你找誰去!那分明就是蘇…」
「皇
子殿下!」張參軍急忙喝止。
「蘇……蘇什麼?」長寧又將目光轉向對席,「皇兄你說的事,蘇令卿,還是,蘇城侯?」
「請公主慎言。」終究,是蘇令卿替那不爭氣的兒子擋了難堪。
「慎言?朕的公主不明不白地身負重傷,竟不能循往而糾?蘇卿,朕看你是老糊塗了吧?是不是朕太縱著你,讓你認不清高低,令你敢叫朕的女兒閉嘴!」皇子突然呵斥,連正在分食的宮人們也嚇了一跳。倉促跪在地上,不知該如何是好。
蘇令卿這個牆頭草,皇帝早就對他恨之入骨,他一心留著這一老一小幫他制衡張參軍。而這兩個窩囊東西,避重就輕,畏首畏尾。如果不是周圍已經被張參軍的人包圍,皇帝又怎麼可能真留著這兩個奸詐東西?害得他這個皇帝連真龍的威嚴都維持不住。
再看那蘇海潮,更是孬種一個,平日裡倒是叫囂得厲害。那蘇宅都裝不下他的威勢,此時再看,慫如喪門之犬。父親有苦難言,當庭受辱,他卻坐得穩如泰山,當一聲不吭看著父親受辱,就如同那些毫無幹係的他臣。
皇帝揮了揮手,命宮人繼續分食,心中卻是將眾人的臉色看了個清清楚楚。長寧歸京,正是將這群老狐狸們打了個措手不及,眼看著這朝政平衡即將翻覆,皇上掃了一眼長泓。見那個不孝的長子此時瞪著長寧恨得牙根直挫,心中才覺得暢快。
「朕今日,有些要事宣佈。」皇帝,看著殿內群臣神色各異,不急不緩開了口:「我天朝繁盛,這江山穩固,朕,決定要與真人專心修習長生之道。」
殿下眾人當即便交頭接耳起來,可事實上,其實大家心裡也清楚。皇上這段時間,早就放棄的政務,原先批閱奏章的是陛下,現在成了陛下貼身的宦官。所以有人得了門道賄賂,百姓們的稅賦年年翻倍,災不救民,禍不治罪。可到了皇帝口中,卻依舊是「天朝繁盛,江山穩固。」
就在這眾人哄哄鬧鬧之時,大殿緊閉的大門突然而開。此時見一白須老道悠哉入殿。步生雲霧,腳下生泉。
「哈哈哈,真人!快快進來
!」皇帝龍顏大悅。
只見那老道,手中的拂塵一揮,殿中的燭火盡滅。那老道身後的長影延伸蔓延開來,像是潺潺涓流,泛起銀色的光芒,照得大殿陰森。
「去!」老道莫名喝令一聲,大殿之中有嘩啦啦的水聲漸起。
「酒盞!」不知道是哪個喚了一聲,群臣忙望向自己桌上的酒盞,只見那原本還未來得及斟酒的盞子裡,自有澄透的酒湯緩緩溢滿。
有的大臣,將那杯中瓊漿倒出,只見那杯中酒再徐徐溢滿,無不令人稱奇。
直到雲溪真人,步上高階,立到皇帝身側時,雙臂一揮。突然有通天大火拱頂,熊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