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是爭這天下,長寧自然是再熟悉不過了,兩次險象環生,那都是踩著血淋淋的屍體一步步往上爬。不管未來如何,反倒是爭了,她的手就會越來越髒,罪也會越來越深重。
一想到這裡,長寧生怕眼中的鬱悶被遙生瞧了去,閉上眼,尋了遙生的唇,傾訴著難以割捨的神傷。
「我…」被長寧封了唇,遙生不得不抵了額頭躲過,「我陪你一起,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陪著你,我們一定可以平安無事。」
長寧沒說話,她只是扶了遙生的後頸唇齒糾纏,因為這件事,長寧不可能答應。九死一生,她只願遙生能享用最後的成果,倘若是輸了,沛州山高皇帝遠,憑著她們贏得的民心,遙生
也定是能得到百姓的庇佑。
而事實上,長寧已經暗中備下了一份和離書,送到了蘇令卿手上。她安頓過蘇令卿,倘若自己當真被長泓咬死了,和離書公開仍可保遙生不受牽連。這一點上,與蘇令卿縱容蘇海潮與長泓廝混,坐視不管蘇海潮與長寧針鋒相對的目的是一致的。長寧和蘇令卿,都在想盡辦法保全蘇遙生不收牽連。所以長寧相信,真當到了潰敗的那一天,蘇令卿一定會出手竭盡所能地保護女兒安全。
「從前不覺得,現在娘子也變得好粘人。」長寧故作輕鬆笑了笑,紅著臉,灼灼地目光粘著遙生的唇不能自控,又壓著遙生緊緊束在懷裡,仍是解不盡心頭的相思之苦。
「會沒事的吧?」遙生的預感卻越來越不好,特別是在長寧粘人的時候。長寧遇到什麼事都不愛說,扛得住的扛了,扛不住的也會死撐。每每這種時候,明明長了一張伶牙俐齒的嘴,卻偏生什麼也不肯說,只是不停的粘人,卻像是無聲的求助。在外人眼中,長寧平日裡哼哼唧唧的模樣才最是無憂無慮。越危險,卻會越安靜,像只蟄伏待發的猛虎,可這種安靜,這種突然一下子特別懂事的親暱,都令遙生特別不安。
「沒事,娘子你又自己嚇自己了不是?」長寧軟軟地依著娘子,粘了又粘,蹭了又蹭,可在遙生的眼中卻像是在告別。
當馬車晃蕩晃蕩,直接駕進了城衙之中,一聲長長的馬鳴盪開,長寧終是不得不恢復了面上的淡定自若。
「娘子。」長寧沉寂望著遙生,目光之中,是再熟悉不過深情,可看也看不夠,卻也只能多看上整一眼,「娘子你不親親長寧?」長寧好脾氣地指了指自己微微鼓起的面頰與遙生示意。
輕輕的一個吻,倉促落在長寧的唇角,遙生也不知道心中這又是怎麼了?慌得厲害,「長寧,我…」
遙生突然不想故作鎮定了,遙生要留下她,皇城如虎口,又怎麼能眼睜睜看著那個人涉險?要她留下,要她必須在權勢和自己之間選一樣,遙生失去了理智。
「公主…」馬車外安常侍畢恭畢
敬喚了一聲,遙生再想開口時,另外一個蒼老的聲音也來恭請,令兩個人之間的對話無法繼續。
「沒關係,我們可以晚點說,你不要著急。」長寧已經極力表現得穩重可靠了。抱了抱娘子,深吸了一口氣,掀開廂簾,步下了馬車。
「公主。」地上,一位宦官跪首相拜,看頂戴的式樣與頂珠,算是位身份極高的宮人了。
「快快請起,大人久途,怎也不先去驛站小歇片刻?」長寧遞了眼色給安常侍,安常侍忙躬身將那宦官攙了起來。
「衛司宮?!」長寧見那宦官抬頭,吃了一驚,「衛司宮怎地親來了?」
「公主,陛下有口諭命奴親傳。」衛司宮年歲大了,這扶著一起,也是老態盡顯,「獻平王聽令。」
長寧攜領了眾人跪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