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子…」長寧趕緊縮回了脖子,安分端坐在凳子上,拿可憐兮兮的小眼神丟了丟遙生。
「安常侍。」遙生的聲音似乎不悅。
「誒…是,是……」安常侍也是侷促不安,吞了吞唾沫,忙是執禮。
「怎麼教導你的?」
「天大的事,也要等公主吃飽了飯再說。」安常侍趕忙回答。
「娘…娘子…」長寧鼓起勇氣想幫安常侍說話。
「吃你的。」遙生皺著目光冷眼相看。
「誒,好嘞!」長寧匆匆端了碗,將腦袋埋了進去。
「出去侯著。」遙生執了筷子,將熱騰騰的菜餚夾在長寧碗中。見那人呼嚕呼嚕吃的正急,些許無奈,「慢些吃,哪有公主得樣子?」
身旁習音替長寧舀了一盞子糯粥,見王妃抬了目光相視,習音立在長寧背後默聲點了點頭。
鬆了一口氣,看來真的是從京城辭官而來的那批人到了,遙生望著吃飯正急的長寧斂了斂唇。見那呆子狼吞虎嚥正急,舀了一口滾燙的糯粥,被燙的跳腳,忙拿了帕子替長寧擦嘴,「慢些吃,莫要燙著…」
「飽了,娘子…」長寧被燙得眼淚汪汪,吐了吐舌頭,只可惜心早就不在此處了。
「記得穩重些,你是獻平王,人前…」遙生起身替長
寧展了展袍子。
「人前不要露怯,要像個封地王,謙卑從逸,舒張從容。」長寧重複著娘子日日唸叨的句子。
「嫌我煩了?」遙生無奈,看著面前的長寧像個翩翩郎君,心中不捨。
「娘子?」猝不及防,長寧捧著遙生的面頰,啪嘰親了一大口。
遙生一愣,目光尷尬掃了一眼習音,見習音正要退下。環著自己腰際的長寧卻先一步離開了寢殿,「習音,照顧好我娘子!」說罷,急匆匆已經沖了出去。
「來了多少了。」遙生皺眉擦了擦面頰上長寧的口水印。
「回王妃,您的臣全數抽調而來,共一百一十六人,現在就候在校兵場裡。」習音回答,抬眼看了看王妃,也知道此刻說什麼都遲了,躊躇著請了一聲,「王妃…」
「說。」遙生回頭望著滿桌子菜餚,仍是熱氣騰騰,可這屋裡,能住在心坎上的人已經不在了。
「公主一定認得出,王妃您把所有的家底翻開給公主看,您就不怕……」習音找不到合適的措辭,抿了唇。
「輸了呢。」遙生寞落收回目光,輕輕嘆息一聲。
「什麼?」習音聽不太明白。
「打從喜歡上公主開始,這些博弈就都輸了,留在京城也是作為助力她的棋子,調來任用也是她的棋子。回京,遙遙無期,那些鋪就的路,有什麼意義?」遙生坐在長寧的位子上,看著那碗才食了一小口的粥,伸了指節,貼了貼滾燙的碗壁。「賭一個等不到的未來,我寧願抓住現在,累垮了長寧,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另一邊,長寧隨著安常侍走得火急火燎,那步子翻騰的飛快,安常侍邊走邊急匆匆與長寧說:「主兒,不知道王妃動了什麼心思,把皇城裡她佈下的人手全給撤下來了!」
「全部?!」長寧險些兩眼一抹黑軟倒在地。一個急剎車,止了步子。
「可不是麼,京城裡都亂了套了。」安常侍還自言自語唸叨著,匆匆而行,突然聽不見公主的動靜了,莫名其妙止了步子扭頭,見長寧的臉黑了下來,烏雲密佈,像是個活閻羅般似要吞人。
安常侍扶了扶頂戴,又灰溜溜跑回公主的身
旁,忐忑不安,「公…公主?」
「這群混帳東西!」長寧一個爆沖就攆了老遠,安常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