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恨自己不爭氣,做的不夠高明。原先我自己一人也就罷了,現如今拖累你跟了我,一天好日子沒過,卻要陪著我敗走離京。」長寧低頭在遙生懷裡依了依,她仍然記得第二次相見時,遙生立在月下,野心勃勃告訴自己,她要過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風光日子。
可時過境遷,那樣的執念,究竟是遙生的執著,還是長寧陷入了魔障,卻已無從說起了。
抱著長寧,遙生想起了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女,坐在魏巍宮殿之中,賓客們紅光滿面相談。長寧如一朵靜花綻放,與周圍格格不入,疏離孤寂,沉穩的模樣似玉溫潤。那份豁達與釋然,才是長寧最美好的模樣。
輕輕落下一吻,遙生試探撥開重重迷障去看清眼前的人,見長寧尤如近山遠霧,仍是恬淡而笑,和曾經那個坐在她家門前,含蓄羞澀的少女如出一轍。心中像是突然間就有了答案,眼前的長寧常常歡脫鬧騰,總是不知愁的嬉鬧。卻與她目光之中的孤寂不符,想起了那個身受重毒的長寧,近乎於強弩之末,每天還有力氣嬉笑逗鬧。如出一轍,驚人的相似…
遙生斂眉望著長寧,所以那呆子才會常常閃躲自己的目光?越是望著長寧的目光倦怠,就越發覺得長寧的歡脫鬧騰違和。
尤如一根絲線戛然而斷,長寧刻意偽裝了許久的那副假面滑脫,露出了本來的面目,這一刻,遙生才終於看穿了長寧的偽裝。
抬了指尖,那張臉尤如陷在潺潺水波之中,令人看不真切。輕輕觸在眉頭,劃過鼻尖,水中波漸起,朦朧了那面龐,直至遙生的指尖遏在下巴,久久相望,那水波平息,面前的人才終於露出真容,哪有什麼大大咧咧,哪
有什麼快意恩仇?面前那個少女眼眸深情,深深掩藏的倦怠和寂寞才是真…
「帶著我吧,我喜歡有你在身邊的感覺。」長寧微微一笑,那目光之中痛得令遙生窒息。
「好。」遙生抬手圈了長寧的後頸,這個騙子…
不明白遙生為什麼突然間就難過起來,長寧忙學著遙生安撫自己的模樣安撫她,抱著懷裡的人,輕輕拍著後背,用再溫柔不過的言辭安撫,樣子笨拙至極,卻惹得遙生破涕為笑。
「傻狗…」
「嗯?」長寧含笑,她喜歡遙生的依靠。
「你這個樣子真蠢…」
氣結,卻毫無辦法,「好好好,娘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反正你嫁了,還能反悔不成?」
長寧仍是故作輕鬆的哼唧,卻令遙生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仰頭吻過長寧的下巴,卻被那人小心翼翼的追逐依戀。看穿了長寧的偽裝,遙生明明知道答案,卻還是忍不住旁敲側擊的相問:「你以前不是很內斂含蓄?」
長寧紅著臉,微微一笑,那目光又是習慣性的閃躲,「待娘子自然不同…」
心窩又是一擰,原來長寧也會這般不坦然。雖然還無法觸及到那個人心中真正的顧慮,可長寧愛而不敢言的樣子,傾心卻各自保留的樣子,卻是和自己一樣…
……
「娘子,我不要黏這個假鬍子。」長寧皺了皺臉,那鬍子滑稽,左搖右晃,貼在長寧的嘴唇上,與她俊逸的面龐極不相符。
「噗……」遙生扶著長寧的面頰,又壓了壓用馬尾巴做的小鬍子,「挺好的,不然同你出門,總要被圍得水洩不通。」
「可這個看起來好假。」長寧噘嘴,那小鬍子又翹了起來。
遙生抿唇相望,踮了腳尖貼在長寧耳際,柔柔相語,「相公,你要乖乖聽話。」
「好。」那小相公頃刻紅了面頰,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