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別蘇府,便是終生,從此,她便是長寧府的人了。除了惦念不下母親,遙生卻覺得暢快。苦熬了那麼久,從未有一刻會像現在這般覺得自在,習慣性地抬手捂了中指上的那枚戒指,心中與長寧的思念泛濫。
迎親的隊伍壯觀,還不等遙生出府,長寧已經迎在蘇府門前。一家老小相迎,蘇令卿卻是樂不起來,女人娶女人,這叫他蘇家以後如何見人?面上不敢怠慢,可但凡有些眼力勁的,也能看出蘇令卿的悶悶不樂。
大喜的日子,長寧自然不會計較這些,從前覺得這些封建陋習可笑,可現在反倒覺得很好。遙生嫁給她,以後沒有她的允許,蘇家人都不要再妄想能夠輕易見到出嫁的女兒了,目光移向落在院外的花轎,長寧走了上前。
含笑望著花轎門簾,一想到遙生此時僅僅和她一簾之隔,長寧就忍不住伸了手。
「公主。」這可嚇壞了雲芝,趕忙推拒著長寧伸來的手,搖了搖頭。
坐在花轎裡的遙生屏息豎耳,長寧做出什麼樣的舉動都有可能,因為那個呆狗,不管做什麼都是個不省心的,可心中卻不知在期盼著什麼。
「遙生,我來接你了。」長寧終究還是收回了指尖,含笑望著門簾傻樂。
「好。」話音剛落,轎子搖晃著動了身,暗暗鬆下一口氣,遙生又將合歡扇放了下去,心中竟然隱隱有些失望。想念太久,心中的思念瘋長,真的很想看看那人面龐。遙生搖了搖頭,又凝神坐得端正,今天是她們的大禮,一生也只這一次,長寧懂得安生些,這樣很好。
只是,萬萬沒想到的…
當長寧重新翻身上馬出了蘇府時,皇宮裡輪值下了夜的皇城衛們,已經自覺聚集起來,護送著長寧的接親行隊,即便如此,想要控制住數量如此之多的百姓,也是螳臂當車。不知是誰起了頭,老百姓跪了滿地,遲遲不見起身。
長寧尷尬忙是左右擺手,「不要跪,你們不要跪我。」
突然之間,有些人猛然衝到了百姓的最前列,似是預先謀劃,還以為是刺客突襲,嚇得長寧險些蹦下馬背去保護遙生。可那些人,突然而至,手中一揚,竟是漫天的花瓣飄飛。
百姓之中,人們高呼著獻平君的名字,且看街道兩旁的店鋪房簷之上,皆有百姓揚著花瓣紛紛祝福。
嚇傻了長寧,也驚了儀仗,迎娶新娘的佇列亂了陣腳,從未見過這樣壯觀的場面,那花瓣如雨紛至,洋洋灑灑將前路鋪成了花道。
正不知轎外發生了什麼,安常侍似乎也驚了一跳,聲嘶力竭的相吼,「快!保護好王妃!」
花轎晃來晃去,幾位轎夫亂著步子,卻是苦了轎子裡的人。遙生皺眉扶了轎壁,心中莫名的慌,忙喚與身邊的婢女詢問,「雲芝!雲芝!」
只是轎外的呼聲震天撼地,遙生的聲音難以通傳,伸手就準備掀開門簾張望。
感覺到轎子慌亂間停了下來,遙生緊張,按照規矩來說,花轎自出了孃家中途是不得落地的。正是忐忑之時,且看一隻玉手
伸了進來,將花轎的門簾掀開,隨之是長寧微微狼狽,正含笑伸了臉進來,「遙生…」
「花轎怎麼亂闖?!晦氣也不顧了?」不見時,心是無邊慌張,見了長寧卻又責怪那人不知道規避。遙生推了推長寧的臉,想要把那人攆出去。
「百姓們在謝謝你呢,你出來看看吧。」長寧抿唇而笑,握了遙生的手腕開心,許久不見,心裡漲得難受。她該是親親遙生的,可見她妝容精緻的模樣,不忍破壞,此時握著腕子便如何也捨不得分開了。
「你,你又胡鬧了!」遙生皺眉,哪有新娘子還未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