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長寧的唇一直在隱隱發抖,明明是個怕疼的人,卻總是固執。鬆開了遙生,自己趴在床榻上,長寧肩頭的纏布又浸出了血色。
遙生狼狽擦去眼前的淚,出了帳篷,囑託過安常侍去準備衣物和熱水,人便又寸步不離,守在了長寧的身旁。
長寧的精神頭好了些許,努力抬了下手腕,遙生已默契地的握了她冰涼的手,「遙生…」
「嗯。」遙生忙俯下身子去聽,長寧的聲音太微弱了,她聽得不太清楚。
「刺客呢?」長寧睜不開眼。
「抓到的時候已經自裁了。」遙生答與那人。
「有人想置我於死地,我帶去的侍衛們可都好?」長寧說得吃力。
遙生沒敢告訴她,被大皇子獵殺的小侍衛沒熬住死了,與她同行的家臣們最後也只活了兩個,「都好,你也要快點好起來聽到沒?」
「遙生,你回去蘇令卿那邊,有人圖謀我,眼下
我這邊不安全,蘇卿那邊安全,你回去…」長寧握了遙生的手指,怎麼也捨不得鬆開。
「我守著你,你安心歇著,皇上要父親追查背後的指使,我在你這處更安全。」遙生沒告訴長寧,她哪也不想去,她只想守著眼前的傻子。
「今天晚上那個刺客,不會是太子的人,他身擔守衛獵場的重任,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想殺你的人,是得不到你的人。你讓蘇卿家來,我有事必須要安頓與他。」長寧還是不放心,又將自己遇害的線索一一都說與了遙生。
是六皇子長睿。
長寧只是一點,遙生就明白了過來。太子求親時,她曾發過兩封絹報求援,那時長睿安靜得出奇,遙生只是怨,卻未有堤防。原來六皇子早就想好了計謀,他陷在禁閉之中,爭不得的,便想毀了蘇家。
險些害死長寧,她也早該清楚這些代價,遙生一直以為長寧痴傻,可她陷在迷局裡,卻還是能看的通透。之後,長寧強撐著精神,又與遙生安頓了許多。遙生都記在心裡,點點頭,心中卻怨怪長寧不懂歇息。
「長寧,你睡一會,你交代的事,我去通知父親。」遙生握了長寧的手,又暖了暖。可見著那人沒了力氣說話,只皺了皺眉頭,遙生正要走,長寧卻不肯鬆手。
「叫安常侍進來。」長寧勉強撐著精神。
「安常侍!」蘇遙生匆忙照辦。
「主兒,好些沒有。」安常侍匆匆而來,進了帳子裡,也是一臉擔憂。
「安常侍,把守衛都撥給遙生,不得差池。」長寧的話有氣無力。
遙生皺眉望著那人,不禁壓了胸口,那種感覺,令遙生的心漲得難受,不知被什麼填了滿,卻讓遙生心中漸漸起了慚愧。
「主兒…」公主也重要,安常侍本想勸說,遙生望著他皺眉搖了搖頭。
出了帳時,遙生只象徵性帶了兩人,門外守衛著的,不光有長寧的兵,皇上的衛,還有她蘇家添來的家丁。
一直回了蘇家的帳,遙生才一掀開門帷,就看見蘇海潮跪在地上,蘇令卿的面色難看到了極致。
「爹…」遙生望也不望大哥,福身一禮,「遙生有話要說。」
不見著遙生還好,看見了,當真氣不打一處來,
他蘇家風雨飄搖,這一兒一女都是好本事,三下兩下就將蘇家推翻了風口浪尖上,氣的蘇令卿指著這一兒一女半天犯不上話。
「事關重大,遙生有話說。」蘇遙生冷言又是提醒一句。
「說!」蘇令卿一甩袖,背了身,看也不看。
「只得說與爹一人說。」蘇遙生的話裡話外都是對大哥的防備。
蘇海潮聽了這話語刺耳,心中的火氣騰地又燒了起來,一樣是為蘇家殫精竭慮,他只能跪著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