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長寧尷尬。
「公主
。」蘇令卿到底也是見多識廣,縱橫朝野多年。像現在這樣尷尬的場面,處理起來也是遊刃有餘,「獻平君,眼下敲了晨鐘,再過不久,諸臣也該要陸續入宮了。倘若被人撞下,只怕又要憑生些口舌。」蘇令卿面上不見絲毫的波動,目光也只垂了地面,躬身行禮。
「蘇卿言之有理,不能讓其他人看見我這幅模樣,否則會令眾臣恥笑我不敵太子手段。」時間緊迫,長寧不敢浪費時間,與蘇令卿道謝過後又叮囑道:「蘇卿幫我拖拖時間,我需歸府收拾一番,若是趕回來遲了,可不要讓那些太子麾下的臣子們橫生口舌。」說罷,人已火急火燎地跑出了駐城司。
這一路疾行,府上的侍從們便也浩浩蕩蕩跟了一大群人在身後保護。直至跑到了皇宮門前,長寧氣喘吁吁,卻又停了下來。習音說遙生就候在宮門外,也就是說,她與遙生之間也僅剩這一牆之隔的距離。
不能讓遙生看見自己這般狼狽,不然那人又會止不住憂慮。遙生心思重,她已經很難了,所以自己再不能給她添憂,幾乎僅僅是一瞬間,長寧就已經下定了決心。
「安常侍,你來。」長寧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因為習音說遙生就守在宮門外,她這般灰頭土臉可不想被遙生撞見。
「主兒?」安常侍也是跑得氣喘吁吁,聽到長寧使喚,忙是迎了上去。
「不能讓遙生看見我這般狼狽,懂?」長寧握了安常侍肩膀,一副委以重任的神情。
安常侍只遲疑了一下,鄭重點了點頭。
「很好!安常侍,本宮的面子護不護得住,就靠你了!」長寧拍了拍安常侍的肩膀,握著那人肩頭一轉,斂起大氅,微微退了兩步,只待稍稍往前一衝,抬起就是一腳,「走你!!!」
安常侍哪裡知道長寧要作什麼妖?腳下還來不及倒騰步子,一蹴溜踉踉蹌蹌就摔出了宮門。更是左腿絆右腿,啪嘰一下,杵在蘇遙生面前,結結實實行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
腳下突然竄出個黑東西,將遙生嚇了一跳,捂了狂跳的心口,定睛一看,見是長寧府上的安常侍摔倒在地
,「安常侍?如何只有你一人?」
「動動呀!這個安常侍!」長寧立在牆角處偷偷巴望著,此時也是焦急,生怕耽誤了早朝時辰。
那安常侍先前是摔懵了,「哎呦喂呦」叫喚了好幾聲,都未待做出個反應。此時扶了把歪斜的頭冠,嘴一撇,咧著個血盆大口,「嗝——」地一聲嚎啕大哭起來。他不光哭,還抱了遙生的腿哭,不光抱著人家的腿哭,還邊哭邊倒騰著膝蓋,引著遙生背了身。
「蘇千金可救救奴吧,公主無礙,正趕著上朝呢,火頭旺得很,說要處置了奴才!」安常侍嚎啕乾哭,也著實是為難了他,說死說活的,楞是擠不出一滴眼淚。生怕漏了破綻,那張臉已經扭曲到了極致。兩條小短腿邊跪邊挪,倒騰的飛快,倘若是給他配上對金屬護膝,只怕就要擦出一路火星子來。
眼看著遙生背轉了身子,長寧沖安常侍比了個大拇指。忙鬼鬼祟祟出了宮門,悄悄翻上馬背。卻不知習音怎麼也跟了出來,正猶豫著,見習音伸了手來,似乎要隨長寧上馬。長寧一愣,害怕被遙生撞見,只得硬著頭皮將習音也拽上馬背。
那邊安常侍一見公主氣消,獻身精神油然而生,一張臉擠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一副大義凌然地樣子,抱了蘇遙生的腿如何也不打算放開!今天就算要他哭暈在這皇城門口,他安常侍也一定不辱使命,拖住蘇遙生!
遙生畢竟是名門出來了閨秀,這男女分寸之上,又豈能容忍安常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