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了眉頭,蘇遙生的心中生出一絲淒涼,她能做的選擇不
過是在沒得選中微弱掙扎,嫁與長寧,還是嫁與長睿,其實沒什麼不同。
蘇遙生周身泛著苦寒,不想兩年過去了,自己還是命懸一線的境遇,什麼都不曾變。
待長寧換衣時,安常侍已率著幾名家丁緝拿了一人回到府上。
「公主,安常侍回來了。」習音在門外請道。
「進來。」長寧換了一身精幹利索的短袍,低頭扣上袖搭的最後一道扣,幾名家丁已壓著那男子跪在了眼前。
「搜。」長寧平靜的言語之下,那怒似乎已是無法壓制,「習音,幫我拖拖遙生。」
「公主,身無一物。」搜身的家丁搖了搖頭。
「你是誰的人?」長寧蹲下身,目光盯著習音,見她已是遠去。下巴一揚,安常侍心領神會,已去守門。
面前的人猛力掙扎一瞬,卻沒能如願掙脫。
「不開口?」長寧笑了一聲,冷峻的面龐隨之猙獰。「那你可千萬別開口。」
遙生聰明,也足夠沉穩。倘若是小事,她一定不會掛在臉上。可今日,如果遇上了遙生都難以安心的事,那就一定是有人欺了她的遙生。長寧修長的手指攥了陌生男子的頭顱,拳頭如雨紛至,只幾拳那男子已滿面血腥,兩年的邊陲生涯,長寧將自己錘鍊得如鋼鐵一般堅硬。
「主兒!再打……」身旁的家丁忙起身拉住長寧,第一次見公主這般憤怒,怒到瀕臨失控。
長寧胸中的怒火騰的焚起萬丈高焰,她的遙生,她自己都捨不得委屈了那人,今天卻讓別人給欺負了,長寧自己都不曾預料到自己會暴走。
「安常侍押了一人回來,家臣打扮,公主在審。」大殿只有那兩人四目相對,習音瞅著添茶的功夫提醒與蘇遙生。
「哐啷!」一聲,遙生手中的茶盞落在桌上,面色一片慘白。她能感覺到被押的人,一定是六皇子的探子。像長寧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把人押了,於她於自己都無半點益處,心中亂上添亂,遙生不知當如何解。
「遙生?」長寧扶了門框,看的清楚,斂著眉難免擔憂。
惡寒隨著那一聲輕喚散盡,蘇遙生抬起頭時,眼眸之中又是一片偽裝出的淡然。
「遙生,是誰為難你?」長寧又問了一遍,那雙琥珀
色的眸子溫柔不再,音調漸冷。
眼前的人像極了上一世的那個蛇蠍女帝,怒而不發,威自凌然。
遙生望去,長寧扶門而立,先前還好好的手背上破了皮,做了什麼,遙生怎會看不出?當下臉色又蒼白了下去。
「長寧。」蘇遙生眼見長寧身上的戾氣越來越重。兩人的目光正是交鋒,蘇遙生的冰冷對上長寧的鋒芒。氣氛劍拔弩張,這樣的長寧,遙生一點都不陌生,甚至比起往日裡溫吞怯懦的長寧更熟悉。
「遙生不肯告訴我麼?」長寧近了幾步,帶著窒息的壓迫感,讓蘇遙生腦子裡不斷有那人猙獰的表情反覆。
「我看府上正忙碌,該告辭了。」也許,逃才是唯一的辦法,蘇遙生不知如何解開這眼前的困楚,乾脆選擇了逃避。
「遙生!」
猝防不及,手臂被長寧一扯,「是長睿逼你對不對?他為難你了?」
遙生慌了,長寧咄咄逼人的模樣,喚醒了遙生內心深處最可怕的記憶。眼前的人步步逼近,令她不能承受,不光是身體上的畏懼,更是本能牴觸。掙扎不止,就像是時光流轉,瞬間倒退回上一世,長寧舉劍與她對峙的那一夜。她害怕,甩也甩不脫,掙扎也無用,大腦拼命地發出逃脫的指令,最終化作手腕上的一揮。
「啪!」長寧的臉上被揮了一巴掌,始料未及,殿中的兩人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