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目光去望,見大殿之下眾人抬著一巨物,似是方正,極沉。長寧自然乖巧道:「七妹竟猜不出。」
只見長銘喜不自勝,兩掌拍了拍,立在殿下的侍奉去了紅蓋,十人合力一舉,小心翼翼展開於大殿之上,目光相望,是一座六開屏風。每一扇獨立成景,寶珠玉石鑲嵌其中,看也是件無價之寶。
長寧笑的開懷,當下便步入殿中去細觀那屏風,「皇兄當真捨得送與妹妹?」
「七妹才是孤的無價珍寶,區區屏風,搏妹妹一笑,如何不值?哈哈哈……」太子洋洋得意,目光掃向面色正黑的大皇子。卻不算完,今晚,太子可是下了十足的功夫在這宴席之間,於是,長銘笑道:「七妹喬遷是大事,孤今日便也來湊湊這熱鬧,不知諸位給我這寶貝妹妹攜了什麼禮?」
要說規矩,這喬遷禮也當時主人收了,私下去看,哪還有當庭呈奉的道理?可既然太子發了話,長寧便也沒有開口阻攔的道理,安分坐回次席,一副全憑兄長指點的姿態。
「長兄?」太子陰鷙的目光落於大皇子長泓面上,一副好戲正待上演的表情。兩年前,長寧壞了大皇子的婚事,兩年之後,因著大皇子與六皇子聯手,長寧被剝了官職。這怨算是結下了,可該有的禮節還是不能缺,長泓自然也是要隨一份的。
「聽說獻平君最近對女兒之物甚是著迷,本王特意求得一支雲腳珍珠翠碧簪,贈與七妹玩賞,還望七妹莫要嫌棄本王寒酸。」大皇子面露不善,明眼人一瞧便知大皇子的話是在譏諷太子窮奢極侈。
太子長銘面上不悅,可也僅僅是面色難堪,這一次竟然未有刁難,轉而又望向了面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六皇子長睿。「六弟?」
「接塵宴當日,是六哥莽撞毀了七妹一支玉簪,六哥愧疚難安,特請了工匠精工兩月有餘……」未再多做解釋,長睿
尷尬地從袖口中摸出一支錦盒,開啟來看,竟也是一支華貴絢麗的簪。
太子長銘似笑非笑,也不言語,只是依著各家禮物去看,外臣的禮沒什麼好說的,不外乎也就是些金玉擺件。卻說內家,十成的禮,出了八成都是簪,這就奇了怪了。
「看來,孤這七妹妹嗜簪如命?如何孤竟不知?」太子笑意漸深,好好的一場宴,卻在太子的挑唆間,尷尬到了極致。
看在眼裡,蘇遙生面上平靜不已,可手上卻悄然有了動作,不著痕跡將自己帶來的錦盒收到了食幾之下。
第10章 愁腸百轉
「許是長寧的簪確實不甚妥當,才要大家費心提點吧。」長寧的笑依舊如沐春風,只低頭抽了頭上那支檀木簪,與眾人打趣:「莫不是當真很難看?明明安常侍還說本宮這簪雕得精妙絕倫。」
「奴…奴……」安常侍一臉苦澀的撓了撓腦袋。
「妹妹這簪,確實…」二公主沒了下話,只是含笑搖搖頭。
「這下可好,連二姐姐也笑話妹妹了?」那人不好意思將那簪落在几上,紅著麵皮,依舊笑的謙遜。
殿內的氣氛本是尷尬至極,卻在長寧隻言片語間又歡快熱鬧起來,眾人低著頭連連發笑,全然沒了之前的劍拔弩張。這一夜,除去太子掀那風浪,席間仍是融洽自在。
遙生看著,不禁也多飲了幾盞梅子酒。長寧就有這樣的魅力,不管是誰都會對那少女降下心防,散盡戾氣。比起上一世給人的那種壓迫窒息感,長寧當真不同了。
只是這禮……
蘇遙生將自己備下的那份禮掩在裙擺之下。月前爹爹來問,問獻平君喜愛何物,那時遙生已打算送出一支簪作為私禮。於是她告訴爹爹,獻平君不喜公主攆招搖,偏愛駿馬,先前那匹馬險些傷了主兒,便是再不得用了。於是蘇令卿一拍大腿,備下一匹千里良駒,通體雪白,長寧當真喜歡。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