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她無比恭順的淺喚。
「行了!朕今天累了,都退下,朕要與寧兒閒話幾句。」那人開了口,似是親暱,長寧卻只覺得徹骨冰寒。
「父皇!」
「皇上!」
此時跪在右側的長皇子長泓和張貴妃似乎心有不甘,正欲再議。
「怎麼?泓兒也想留下?」皇上開了口,指尖的敲擊之聲戛然而止,一殿之內,驟然寂靜。
「兒…兒臣告退!」長泓先閉了嘴,只是那人起身時,長寧明顯感覺到背後有如芒刺,那人才憤然甩袖而退。可既然泓兒已退,那張貴妃還有一干請願的老臣便也只得陸續退出了大殿。
待殿中眾人已是差不多退去,皇上卻開了口:「蘇卿且留下。」
仍是一堂寂靜,空蕩蕩的大殿之內,只剩三人。
「蘇令卿,朕有一事不明,你是朕的令卿還是泓兒的令卿?」
蘇令卿聽之一震,「臣…臣自然是陛下的令卿,臣恪守本心,還請陛下明鑑。」
「寧兒?如何看?」龍座之上,一雙幽深的眼眸壓的長寧難以喘息。
「兒臣,不知是為何事。」
「哼,最近宮裡因著此事鬧得不可開交,寧兒回來的時機正好,會不知?」皇上冷笑一聲。
「父皇知道寧兒,最不喜摻和這些。」長寧面上笑的嫣然,心底卻是苦寒。
「泓兒來求親,想娶蘇令卿家的掌上明珠,我記得那個蘇遙生是你的伴讀,人如何?」皇上的話語裡滿是試探。
「遙生…喜靜。」長寧想起
那人心頭又是一軟,回味著書中遙生的點點滴滴,長寧沉寂了下來,「遙生,不愛爭,蘇令卿家道甚嚴,那遙生,倒是與令卿幾分相似,寡言卻也端正。」
蘇令卿聽之,忙俯身納拜,可聽到長寧公主對自己的寶貝女兒讚譽有加時,忍不住滿臉春風笑意。
「哦?那依你之見,那蘇遙生嫁與泓兒如何?」
「兒臣與父皇所思無二。」長寧又拜了下去。
「說說,寧兒不說,朕如何知道?」皇上傾身望著長寧,似乎對長寧的話很感興趣,見長寧跪著不肯起來,皇上揮了揮手道:「但說,朕不追究。」
「依兒臣愚見,這事不過說說,父皇不急,蘇令卿不急,遙生也不急。」長寧正道,卻被皇上斷去了話語。
「胡鬧!泓兒的婚姻大事!朕怎能不急?」皇上的聲音似是不滿。
「不急,急得是長兄。」長寧不忘補上一張汗津津的含蓄笑臉接著說道:「遙生便是再過兩年也仍是婚配的尚佳年紀。父皇又何苦逼迫蘇令卿早早站隊?長兄成家立業是正事,自然有父皇定奪,可這人選未必非蘇遙生不可。蘇令卿也說了,他是父皇的令卿,那便是留在父皇身側,才是最盡心的臣。」
皇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望著長寧,眼中有狡黠閃過,「寧兒,你又是誰的寧兒?」
「寧兒是爹…」長寧險些咬了舌頭,趕忙恭敬道:「寧兒自然是父皇的寧兒。」
那一聲錯喚的「爹」,卻恰巧撞了皇帝的心坎。
「蘇令卿如何看?」
「臣明白,家女遙生聽憑陛下決斷。」蘇令卿深深一拜,這樁婚事就算是耽擱了下來。
「蘇令卿你退下吧。」皇上揮了揮手,卻饒有興致的望著長寧欲言。
蘇令卿聞言又是一拜,這才戰戰兢兢的退出大殿。
「寧兒?」
「父皇。」長寧被那目光刺的膽戰心驚,卻還是不忘控制面上的柔笑。
「說說,什麼鬼點子?」
長寧含笑刻意鬆了肩頭,「怎能逃過父皇的眼?我想父皇體魄強健,定是不急這些。那蘇令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