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營地裡,邊軍的戰旗林立,因為同樣是受過公主恩澤的軍士。大夥倒也不見外,加上此前解了沛城困局,免去戰亂的緣故,百姓們甚至還與邊軍相處格外融洽。
顧不得疲倦,蘇遙生來不及等州令通傳,而是選擇自己直接進營地親自面見大將軍。
「將軍」,翻身下馬,蘇遙生迎了上去,她只是萬萬沒想到,那位受民愛戴,掌管著千軍萬馬的戍邊神將,一見面竟給她來了個下馬威。
「等個毛頭小姑娘,浪費兩天時間!副將!讓大夥兒收拾東西,整軍待發!」將軍看也不看蘇遙生一眼,而是領著副將在軍營中視察,嚴整軍紀。
「將軍。」何嘗受過這樣冷遇,遙生在身後追著,可想來就連沛州的百姓也視她如仇,只怕自己在這些人面前,是被當成了加害獻平王的蛇蠍毒婦罷。
一名女子,站在眾軍面前何其刺眼,那些目光不善,而驍勇善戰的軍士們可比普通百姓更有血性,雖然看著粗鄙,哪怕身份地位千差萬別,面對蘇遙生
時更多的是厭惡和藐視。
「將軍!」蘇遙生一直跟著,在那些輕蔑的目光中,有些急躁。根本無法溝通,蘇遙生忍無可忍,去拽大將軍的披風,「將軍!」
「放肆!」副將眼疾手快,腳下一絆,將蘇遙生反手壓倒在地上。勇武的粗魯漢子對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結果顯然是蘇遙生被按著後頸押倒在地上。
軍營裡頃刻沸騰了起來,那些人似乎巴不得替獻平王出上一口惡氣。叫好聲起鬨聲不斷,誰也不把蘇遙生當作是公主看待。
被重重摔在地上,遙生的頭被按在地上,那塊揣在懷裡的純黑腰牌從她的前襟滑落,掉在那副將的腳邊,遙生見了,含恨掙扎幾次都無用,沒有長寧的保護,任誰都不會多看她半眼。
有限的視線之中,將軍的靴子轉了過來。蹲在遙生面前,撿起了那塊腰牌。
大將軍揚了揚手,副將得令,鬆開了蘇遙生,臨鬆手還重重推搡了蘇遙生一把,由她狼狽摔在地上。
「腰牌,哪來的?」大將軍蹲在蘇遙生面前,拿著那腰牌對不堪一擊的公主晃了晃。蘇遙生爬起來伸手去搶時,大將軍揚手躲了開,目光更加不善:「這不是你能竊取的東西,哪來的?」
蘇遙生扶著被壓得劇痛的肩膀,站著了起來。目光凌厲,絲毫不因為剛剛的劣勢而怯場。
「很好,夠聰明,去我帳子裡說。」大將軍終於肯正視自己了,獨自一人先行,而遙生做了一件此生最粗魯的事情。
長寧可以做到的,她也要做到,不要被人看扁,不要被人當做軟柿子拿捏。蘇遙生瞪著洋洋得意的副將,趁其不備,拼盡全力推去,那副將猝不及防,笨拙摔倒在地上。蘇遙生才拍拍衣袍上的塵土,往將軍帳行去。頃刻身後暴發出笑聲,叫罵聲,還有人起鬨吹著口哨寒酸副將。
「還挺有血性?說吧。」大將軍轉回身望向蘇遙生,似乎也是覺得她的舉止意外,「那丫頭又被你抓到了?」
「不是抓到。」蘇遙生冷眼瞪著那個頭髮花白,身型如熊的戰將,「是找到。」
「對,就和你卑鄙的父親一樣,
不是偷竊江山而是代為管理。」大將軍摩挲著那塊腰牌。
蘇家是蘇遙生永遠也無法擺脫的恥辱烙印,蘇遙生的目光裡不見動搖和畏懼,是大將軍曾經接觸過的,比蘇家二郎更倔強的執拗。
「長寧重疾纏身,歸京我只做兩件事,募集名醫為長寧治病,緝拿對長寧做手腳的雲溪。我發誓,除此之外,餘下的事情包括我,你們想怎麼秋後算帳我都不反抗。」蘇遙生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