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生的神情令長寧不安,她害怕,目光相對,遙生有很多的情緒就寫在臉上,哪怕不言不語,多年來的默契也仍能敏感地刺激到長寧。
長寧低了頭,見胸前盡噬,
一整塊通透的玉石不帶絲毫雜質。她想也許再惡化下去,她就沒辦法彎腰了,也可能抬不起手臂,她會喪失許多自由,甚至有一天會需要遙生伺候在窗前。不敢想,不能想,長寧不安攥緊了遙生的衣料。
多少天不曾觀察過,是因為遙生的出現,讓她對生活重新燃起希望,根本無暇顧及這些亂七八糟。可現在,遙生卻逼著她去注目,生活又回到了起點,她們繞不過這道難題,生活也會失去一切的樂趣和滋味。
「遙生,我該怎麼辦…」長寧覺得太難過了,再不傾訴她會憋到崩潰。明明知道無解,可長寧還是害怕,她怕遙生會覺得這個東西毛骨悚然,更害怕自己不再是遙生心中那個完美無瑕的長寧。
遙生回答不上來,這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詭異事情。她也不是醫師,不會看病,更從來沒有聽說過人化玉石的異聞。
將長寧摟進懷裡,遙生吻了吻長寧的肩頭,「別怕,就是生了病而已,我們去求醫,全天下最好的醫師都去見一遍,一定能治好你的身體。」
長寧嘆息一聲,閉上眼很疲倦,萎在遙生的肩頭一動不動,「是雲溪乾的…」
「雲溪又如何,除非他上天入地,我發誓…」遙生氣的切齒。
長寧害怕遙生胡言亂語,低頭吻住了遙生的唇,無盡的依戀傾訴,兩年來壓抑的情緒,再難忽視,「他是什麼樣的存在,你一定調查的比我清楚。」
「他為什麼這樣對你?」遙生氣得眉眼發紅。
「我和他打賭賭輸了。」長寧很無奈,目光掃過遙生緊皺的眉頭有些恍惚,像是在回憶,又不得不面對現實,委屈地落下目光,歪頭望著遙生的紅唇淚目,「他拿繼位天書引誘我,要我跟他賭,賭你選江山還是選我。你看我的樣子就知道,我是個廢物軍師,害死了那麼多將士,葬送了我的安常侍,還賭輸了自己的命。」
「誰說你輸了?」遙生的眼淚無聲滑落,從來都知書達理的她,竟然咬牙切齒的蠻不講理:「憑什麼說你輸?我現在就在你的身
邊,怎麼能算作輸?」
長寧無奈苦笑,結果已然發生,輸沒輸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結局已定。
遙生很生氣,用手背蹭了一下眼前的淚水,扭頭掀開枕頭,枕頭下,靜靜躺著長寧的佩劍,還有一方發黑的帕子。
「他們騙我,不是你輸,是他們拿著你的東西威脅我,說生擒了你,我不聽話,他們就要要挾會殺了你。」遙生很努力的解釋,可是越哽咽,思緒就越亂,「你不應該撤下援軍,我盼著他們能看出端倪,殺進皇城來救你,你卻讓他們撤了軍。」
「你在皇城啊!」長寧委屈,終是忍不了遙生的怨懟發了脾氣,「讓我的軍去殺你守的城?讓我看著大軍將你和你們蘇家視為異黨伐誅?」
「我怎麼忍心那樣待你?」長寧有苦難言,如果當初,她知道他們敢那樣對待她的妻,就算把皇城整個剷平,也要救遙生出來。
只可惜沒有如果,遙生沒有,長寧也沒有,她們哪怕對彼此有那麼一絲自信,也不會落到今天這般結局。
長寧捂著遙生的腕子心疼,她如今才敢面對曾經的事實,那個時候,遙生被孤身一人押著。她的父親和兄長都將她視為叛徒,逼她去做出那麼殘酷的選擇。那些人,怎麼配做遙生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