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遙生重新拿起披風,將披風罩在長寧肩頭,細緻的挽好繩結,余光中打量,覺得長寧的精神頭不很好,還在想莫不是雲芝叫了一聲惹得長寧憂慮?
兩人手牽手在村子裡散心,這段時間鋪子裡的生意更差了。鄉村,最愛滋生的是謠言,自從她們二人一起生活,就從來沒少過流言蜚語。
打了一小罈子酒,那村婦,面上掩飾不住的目光獵奇,望著兩人指尖交纏,愣了一下,面上露出了些許不可理喻,就連遞來的錢好像也不肯接手。
接過小酒罈子長寧說了聲謝謝,那村婦很尷尬點點頭,又坐回鋪子裡,繼續跟一群長舌婦談天兒。
「走了?」有個頭髮花白的村婦伸了伸腦袋。
「哎呦,你說長得跟兩個狐狸精似的,怎麼就跑到咱村子裡來了?我家小子,成天跟媳婦吵架,家裡做了飯菜不吃,就往她家鋪子裡跑。」
「可不!我就不叫我男人給她打櫃子,離遠點總沒錯。」婦人們圍坐一團,嘀嘀咕咕的沒完沒了。
「這裡不像沛州那麼友好。」遙生覺得長寧的指尖很僵。
「呃…嗯…」長寧順勢握了遙生的手腕,她總喜歡握著遙生受傷的手腕,彷彿這樣做,就可以免除那些傷痛一般。
「要不然我們還回沛州定居吧。」遙生望著長寧。
「不,不了。」長寧目光一暗,「會給你帶去許多麻煩,我不喜歡從前那種生活,累了,就想安安靜靜的。」
「好。」遙生黯然垂下目光,
「不然我重新蓋一座院子吧?大一點,把沛州的傢俱用都運過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懷念地笑了起來。
晃了晃手腕與長寧說:「我回沛州見到大嫂了!她挺好的,也肯原諒我,你想不想她?」
長寧的反應很木訥遲緩,點了點頭,又慌張改了口,「不了,我…這樣,會嚇壞嫂嫂的。」
「你怎麼了?為什麼不開心?」遙生盪了盪長寧的手臂,腕上的那隻手仍是冰涼。
「我不太喜歡被人嚼舌根。」長寧不敢說,走進了一片枯樹林,將遙生圈進懷裡,「你要保護好我,不然她們欺負我如何是好?」
揉了揉長寧的後頸,遙生軟下了目光,「從前都是你護著我,現在我保護你,誰都不能動我的阿寧,你不要怕。」
回了小鋪子,飯菜已經熱氣騰騰的備齊了,格外豐盛,遙生揚了揚手中的酒壺,「盡興一場?」
眾人皆笑,各有各的心事。
圍坐一桌,四個人誰都提不起興致舉杯,只是說些有的沒的閒話,也算難得安靜的吃了一頓,卻都盼著能夠早些散席。
「我吃飽了。」放下筷子,雲芝先起了身,「我今天想泡個澡,你們吃,我先回去了。」
遙生抿了抿唇,提了酒舀正要給習音倒酒,習音蓋住了酒盞,「奴也飽了,不擅酒,就不陪公主王妃了。」
言罷,施施然一禮告退,她從不碰酒,怕心事不受控制跑了出來,會惹得公主難堪。
今天的氣氛不對,就好像低沉的情緒會傳染一樣,遙生落下目光不知所措,舉著酒舀有些下不來臺。
她的娘子難堪,長寧自然是不忍的,遞了盞子接酒,「要先吃飯,不然會不舒服。」
遙生抿了抿唇,那樣子大概是真的累了,也不與長寧勸酒,她只是悶頭一杯接一杯的灌自己。
「別喝那麼急!」長寧壓下遙生手中的杯,如果她今夜非走不可,就不該這樣灌酒。
遙生抿了抿唇,長寧不知道,這些年遙生為了能夠入眠究竟喝了多少酒,兩年多,大概唯一長進的也只剩下酒量了。
「這酒不如沛州的酒香。」遙生手臂撐著面龐,看了看長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