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被羨慕的安笙,正在計程車上,朝著街道的兩邊好奇的看。
據書上說,安笙的父親破產之後,為了躲債,經常性的搬家,神出鬼沒,唯一被找到的一次,就是醉酒之後癱倒在街邊,然後被債主找到,打了個半死。
但其實,他們的“搬家”不像別人想的那樣到處顛簸。
他們一家子棲身的衚衕,叫帽簷區,是申市最著名的“下水道”,最亂的區域,位於一片爛尾樓的後面。
她們家要經過一條坑窪的,常年瀰漫著臭水溝味道的臭水路,走到臭水路盡頭,在巷子最裡面,一片破舊的老樓裡面居住。
這裡面住著的人自然也不必說,亂七八糟什麼人都有,但是租金便宜的很,原主一家為了躲債,租了四間房子,抵不上外面一間房子的錢,還優惠了不少。
一旦被人盯上,就做一副匆匆搬家跑路的假象,然後搬到租住的隔壁,聽著那群人在一牆之隔,發飆叫罵。
這也算燈下黑,但其實安笙覺得,債主曾經都是原身父親的生意夥伴,真的想要弄死他的話,他們一家估計沒辦法活的這麼安生,畢竟原身的父親找不到,她母親的行蹤還是有跡可循的。
原身基本上不回家,好在作者對於這段描述的很細緻,逼仄的巷子,常年反水的臭水路,蒼蠅滿天飛的小型垃圾場……
換成誰,誰也不想回來。
安笙也沒過過這麼悽慘的日子,但是她好歹也活了兩輩子,對於這種場面,還算是淡定,終於走出了巷子,走到了破舊老樓的前面,低頭看到腳上拖鞋已經浸透了黑黢黢的液體,頓時一陣反胃。
無論是哪一個世界,大抵都是這樣的,人們總覺得活的如何悽慘,但只要自己睜眼看看四周,就會發現,活的比你還慘的,並不在少數。
人都說富人的樂趣,你想想不到,安笙覺得,窮人的悲哀,你同樣也難以想象。
她站在破樓的面前,忍著腳底的詭異的感覺,仰頭看著二樓的隨風飄蕩的粉色胸罩,輕嘆道,“早知道……我還不如,真的要一筆分手費……”
不過她也就是感嘆一聲,想到和男主糾纏不清,會導致丟小命的後果,她又搖了搖頭,塔拉著鞋慢慢走近了樓裡。
邊上樓,安笙邊努力回憶著劇情,走到三樓之後站定,在兩扇門之間猶豫了一會兒,正要敲其中一扇,冷不丁對面的門開了。
安笙才回過頭,還沒等將人看清楚,就被一個大力,朝著屋子裡扯去。
半路的時候,安笙想要掙扎,但是看清了人之後,她整個人僵硬成了一根人棍,任由滿面焦急的女人,把她扯進了屋子裡。
門一關上,帶著劣質香水味的擁抱,狠狠箍住安笙,女人帶著哽咽的哭聲,尖銳的朝著安笙的耳朵裡面鑽。
“笙笙,你去哪了!怎麼這麼久都不會來,媽媽好想你……”
安笙半靠著門,門上的冰涼,一陣陣的順著單薄的睡衣,傳進身體,讓她勉強維持著理智,低下頭,捧著女人老淚縱橫的臉,瞪著眼睛看了個清清楚楚。
半晌,安笙張了張嘴,卻話沒等說,眼淚先衝出眼眶,抱著女人的腦袋狠狠親了口,才嘶啞的叫了一聲“媽!”
這是安笙始料未及的,這個世界的原身的母親,竟然和她上一世去世的母親一模一樣,就連抱著她喜歡劃拉她後背的習慣,也一模一樣!
這真是一個天大的驚喜,她只以為能重新活一次,重新選擇一次,已經最幸運的事情,沒想到……
“笙笙,你穿這是誰的衣服?你怎麼瘦了這麼多,這是在外頭受了什麼苦呦!”
“老安,老安!”女人鬆開安笙,胡亂抹了一把眼淚,轉頭就衝屋子裡一頓狂吼,“閨女回來了,你還死豬似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