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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多講究,上個茅房,裡頭的衣服要換掉,身子都擦洗了一遍,等到人出來,渾身上下簇新。
溫熱的臉巾遞過來,擦了臉,仔細用牙刷沾了牙粉把牙給刷了。臉上塗了一層香膏子,北京的天干燥又冷,寒冬臘月裡頭出去,光著臉出門不消半天,臉皮就能皸裂。
梳了頭穿了衣裳。起得早,還沒到出門的時候,寶馨特意挑了個大清早叫他起來,把他迎到桌邊,丫鬟們捧上幾盤早膳來,開啟了,裡頭都是熱氣騰騰的餃子。
寶馨侍立桌旁,一手抿起了袖子,“以前過年,都給殿下煮餃子,今個殿下要去宮裡,那還是吃幾個求個好彩頭。”
說著,把銀筷子給他擺好,插袖等他下箸。
朱承治抬手,對寶馨一笑,燭火落入他的眼裡,生出兩簇富有生機的火苗。瞧得人心頭髮熱。
他持筷夾了只餃子,餃子包的碩大一隻,富有民間的喜意。一口咬下去,牙齒穿破了外頭一層皮,直接鏟入肉餡,砰的停住了。
朱承治微微將筷子放下,伸手從嘴裡拿出一枚銅錢來。
寶馨兩眼發亮,“殿下這個開門彩好,才都給寫完,但是寫不完!!!!!明天還要上班!!!明天接著繼續!!!!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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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走百病, 就是人販子最猖狂的時候。平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小姐太太們, 出來走動。這些個女人吃用的比平常人家要好, 臉皮都生的白嫩些,到手賣出去,都比那些個灰頭土臉的丫頭們賣個好價錢。
好人家丟了女兒,不敢聲張, 生怕事兒傳出去壞了家裡的名聲,叫人出去找一找,要是找不到, 關起門來哭兩聲就當自個女兒死在外頭了。
而被拐賣的姑娘, 可能一開始哭那麼幾天,性烈的尋死的也有, 可是叫人梳攏那麼兩三回,也有不少認命的。不過人販子喜歡的就是這種小丫頭,反正也記不得事, 抱走了轉手賣出去, 少了許多麻煩。銀錢得的不比賣少女多,但也輕鬆。
這個人販子今個盯上個落單的小丫頭, 沒成想遇上了寶馨一行人。
人販子被打翻在地,一群家丁拳腳相加, 打的個人兩手緊緊抱住腦袋,屁股高高撅起來,好脫離苦海,反而成了捱打的主力軍。
寶馨回頭一看, 朱承治頭上戴方巾,外頭披著厚厚的貂皮披風,貂皮乃是高麗進貢,貂毛毛峰如針,在寒風中颯颯微動。他從披風裡探出手來,骨節分明的手掌已經和以前有了巨大的區別,他把她拉過來,“你還真是出門沒幾次安寧的,上上回叫個酒鬼給衝上樓,上回讓恭順侯世子撞了馬。”他掰著指頭數,那邊是慘叫,“這次走百病,直接遇上個人販子。”
他數完了,黑玉似得雙瞳裡似笑非笑,“你說說,出門一次就鬧出多少事來。”
寶馨被他牽住手,不經意的時候,他已經長得足夠大了,一隻手掌輕易的將她的容納入內,她稍稍使了點勁兒,虛虛握住的手掌一窒,頓時就沒了抽走的空間。
“可能是老天爺覺著我出來的太少,所以一出門就叫我行俠仗義了。”寶馨見抽不出來,鼻子裡頭直哼哼,“只是殿下怎麼來了?”
今個朱承治出門去了,去哪兒也沒有和她說。只知道到外頭,她吩咐了下頭人要好好看門,就出來了,吸取了前兩次的教訓,帶了不少丫鬟出來。至於為什麼不帶小廝,走百病原本就是女人的事兒,要是一幫子男人走在前後,到時候女人都要被嚇的跑光了。
“半道上聽說你出來了,不放心,所以跟來看看。沒成想你又遇上事兒。”朱承治嘆口氣,嘴裡噴湧出一團霧氣。
他說著瞧了一眼那邊,那邊的人兒被打的在地上縮成一團了。
寶馨插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