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寧寧張大嘴,「我的老天爺!」見他娘很是震驚,「現在放哪兒?娘這次藏的很快。」
農家很少有人捨得買枕頭,夏天躺涼蓆,春秋冬三季都是枕自己的衣裳,上面放一條毛巾,以免弄髒衣裳。
林和平今生雖然有好幾年沒回來,但她娘藏錢的習慣也不好改。再說了,沒人發現她的錢,她也不可能改。
林和平:「在娘枕的衣裳兜裡。」
孫氏的嘴巴動了動,指一下林和平,就往廚房去,「她爹,是不是你說的?」
「我都不知道你把錢藏哪兒,跟誰說?」林老漢瞥她一眼,「趕緊看看餅糊了沒。」
林寧寧往廚房裡看一眼,見他娘忙著把餅盛出來,又繼續攤餅,嘴上說,「姐,我把書送我屋裡。」拿起書本,就往他爹孃睡的堂屋裡拐。
片刻,林寧寧出來,沖林和平比個大拇哥,不愧是我姐!
林和平看著這麼鮮活的少年,不由得露出笑臉,「寧寧,去給我倒杯水。」
林寧寧三兩步回他屋,書本小心放好,就在屋裡應,「好!」故意加重腳步跑出來,「大姐喝熱的還是溫——」
「聽說和平回來了了?」
話音落下,門「吱呀」一聲,一個四十出頭的女子走進來。
林和平起身,「二嬸,吃飯了嗎?」
「剛收拾好。」女子邊往裡走邊說,「我想著天還沒黑透,打算出來轉兩圈再去睡覺,結果剛一出門就聽到老村長的小孫子說,你回來了。我還以為他瞎胡說。咋搞成這樣?」
孫氏端著兩個雞蛋餅出來,「換你坐一天一夜火車,你得比她邋遢。」
女子習慣妯娌刀子嘴豆腐心,不以為意地笑笑,「從火車站來的?也不在城裡歇一晚。得虧遇到老村長,要是沒有,你啥時候才能到家。」
林和平:「我就是想著老村長經常進城幫村裡人賣東西,有可能碰到他,沒想到真給我碰上了。」
「沒碰上呢?」女子滿臉的不贊同,「下次可不能這麼幹。」
林和平心說,沒下次。嘴上說,「嬸子要不要再吃點?」
那女子看一眼她碗裡的東西,不禁吸一口氣,「真香!你自己吃吧。你娘難得大方一次。」
孫氏正要給她閨女煮點麵湯,聞言停來,「我啥時候小氣了?」
「記不清了。」想著林和平該累了,女子就問,「明天不走吧?」
林和平:「能在家待好幾天。」
「明天再來找你說話。」瞥一眼孫氏,迤迤然出去,不帶走一絲蛋香。
孫氏宛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得不輕,餘光發現林和平竟然給林寧寧一張,頓時找到出氣筒,「你剛吃過,咋又餓了?你屬啥的?」
「您是我娘,屬什麼的娘該比我清楚。」林寧寧是哥哥姐姐帶大的,哥哥姐姐疼他,他調皮搗蛋,惹得他娘掄擀麵杖,幾個哥哥姐姐也會擋在他前面。以致於全村最皮的林寧寧從小到大愣是沒挨過揍。
家裡只有林寧寧一個,他不敢這麼跟他娘說話。
問題是林和平回來了,林寧寧有了仰仗,說完還咬一大口雞蛋餅。
孫氏到屋裡拿出擀麵杖就要揍他。
家裡許久沒有這麼熱鬧,林老漢很高興,也煩,鍋底下的柴要滅了。他又得重新點火,「還做不做麵湯?」
孫氏停下,「不做!餓死她都不做。」瞪一眼林和平,到屋裡就舀瓢水倒鍋裡,給林和平做白麵湯。
林寧寧看到這一幕,小聲嘀咕,「娘也不嫌累。」
「你少說兩句。」林和平道,「把她氣得睡不著,半夜裡起來都得揍你一頓。」
林寧寧不敢再說。可他有三年沒見過疼他的大姐,還是想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