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朝月沒說話,長長地嘆了口氣。
周凌坤面色鐵青地盯著她,急赤白咧地喝道:「你確實不孝,我要是你,我都沒臉回來!」
陳知予跪在他們面前,淚流滿面地看著自己的師父,哭哭啼啼地說道:「我也沒臉回來,是格桑說您想我想到茶不思飯不想,我要是再不回來,您就要抱憾終身了,我才厚著臉皮回來的。」
格桑:「……」
師姐你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是不是越來越高了?
確實需要個人治治你了!
周凌坤不怒反笑,驚喜地「嘿」了一聲,伸手點著陳知予,對妻子道:「我就說吧,她的臉皮厚得很,哪有那麼容易被嚇走。」
馮朝月無奈一笑,彎腰扶住了陳知予的胳膊:「起來吧,走,跟師父師娘去吃飯!」
陳知予沒有起身,而是淚眼汪汪地看著周凌坤:「師父,我能起來麼?」
周凌坤:「你就跪著吧!」
陳知予破涕為笑,從地上站了起來:「多謝師父!」
周凌坤冷哼了一聲,沒再搭理這個孽徒,將目光投向了站在不遠處的季疏白,微微眯起了眼睛,如猛虎觀察敵情,語氣幽幽道:「孽徒,這位公子是?」
與此同時,馮朝月也向季疏白投去了審視的目光。
陳知予忽然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大大方方地回答了師父師孃的問題,以免貴妃又鬧脾氣:「我的小寶貝。」
季疏白無奈地看了陳知予一眼,而後走到了周凌坤和馮朝月的面前,謙遜有禮,又不失氣度地自我介紹:「晚輩季疏白。」
周凌坤點了點頭,目光嚴肅地審視了他一番,沒多說什麼,轉身走進了屋子。
一行人跟在他身後走進了小樓。
午飯早已準備好了,是馮朝月親自下得廚,滿滿一大桌的菜。
眾人來到餐廳後,有序落座。
陳知予右邊坐著季疏白,左邊坐著格桑,但是她和格桑之前,卻空出了一個位置,是給周小又留出來的。
小又從小就喜歡坐在她們倆之間,不然就會哭鬧著不吃飯。
倆位師姐也寵小師弟,所以每次吃飯的時候,她們都會心照不宣地給小又空出來一個位置。
落座後,陳知予奇怪地問了句:「小又呢?不喊他來吃飯麼?」
周凌坤沒好氣道:「不用管他!」
陳知予一看這樣子就知道肯定是小又惹師父生氣了,於是朝著師娘投去了詢問地目光。
馮朝月無奈一笑:「剛才你師父讓小又做物理卷子,小又卻偷偷打遊戲,被你師父抓了正著,現在正面壁思過呢。」
陳知予不可思議:「他還能老老實實地面壁?」
在她的印象中,小又就是隻小猴子,精力旺盛,鬼點子還多,壓根就不是那種你讓他面壁他就能老老實實思過的料。
似乎是在證明她的話,她的話音剛落,一聲飽含激動的呼喊聲就從門口傳到了客廳:「師姐!師姐!」
小又的聲音雖然和小時候變化很大,由清脆童聲變成了意氣風發少年郎的聲音,但陳知予還是一下子就聽出來了這個喊師姐的人是誰,立即從凳子上站起來。
在她起身的那一刻,一位身形修長挺拔,模樣俊朗出眾的陽光少年闖入了餐廳。
陳知予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位朗朗少年竟然是小又。
她記憶中的小又還只是個八歲的孩子,現在都成大人了。
在她晃神之際,小又一下子衝到了她的面前,直接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一邊開心地轉圈一邊激動大喊:「師姐!你終於回來了!」
雙腳懸空的那一刻,陳知予嚇了一跳,緊接著又開始感慨歲月如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