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予:「你又胡思亂想什麼呢?他們發現了我也不會把你趕走,你就安心在我那兒住著吧。」她的語氣十分堅決。
季疏白並未立即答應她,又猶豫了一會兒,才回答:「好,我相信你。」隨後,他又認真地詢問,「一個月的房租多少錢?」
真是又單純又可愛,陳知予忍俊不禁:「不要錢,我不是說過嗎,南橋包吃住。」
季疏白勾起了唇角,朝她和煦一笑:「多謝。」
「應該的。」陳知予開始掛檔,一邊啟動汽車一邊說,「明天晚上我要去給熊孩子上鋼琴課,九點下課,你收拾好東西等著我,下課我就去接你。」
季疏白:「好。」
五菱榮光緩緩啟動,陳知予覺得車裡有點悶,於是開啟了車窗,夜風徐徐灌入車內。
她雙手握著方向盤,嫻熟地開車,即將開到路口的時候,前方紅燈還未變綠,她慢慢降低了車速,同時下意識地將左手搭在了窗框上,但很快就意識到鐵面無私季教練還在車上坐著呢,觸電了似的迅速將手收了回來,做賊心虛地朝旁邊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季教練一直盯著她呢,眼神鋒利,神色嚴肅。
陳知予莫名有點慌,立即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也不說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面不改色地看著前方的紅綠燈。
最怕空氣忽然的安靜。
車內氣氛莫名有點緊張。
紅燈還不變綠,她越看越著急,就好像紅燈變綠之後這事兒就能翻篇了。
季疏白忽然啟唇:「搭上去舒服麼?」
他的語氣很輕,甚至可以用「輕描淡寫」這四個字來形容,但陳知予還是清清楚楚地從他這句話中體驗到了什麼叫做如坐針氈。
上次有這種感覺,還是考科三的時候。
這個臭小孩!
陳知予又氣又憋屈——老孃都二十八了,還是你老闆娘,你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我留——可是她又不敢反抗。
就好像是女妖精遇到了道行高深的和尚。
高僧即便是一言不發,也不怒自威,渾身上下散發著浩然正氣,死死地震懾住了美艷女妖精。
就一句話:正道的光,灑在了大地上。
陳知予現在就是被震懾的一方。
為了避免被臭和尚收拾,她開啟了頭腦風暴,最終,她決定揣著明白裝糊塗,擺出了一副茫然的表情:「搭什麼?」
季疏白根本不吃她這一套,面不改色,語氣冷冷:「把手搭在窗框上舒服麼?」
陳知予反駁:「我可沒搭。」語氣還特別的理直氣壯。
季疏白:「……」
還是那麼無賴。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壓著脾氣問:「那天晚上,回家的路上搭了麼?」
陳知予知道他問得是哪天,心口一提,心虛的厲害:「沒、沒啊。」
季疏白咬字輕慢:「是麼?」
「……」
不知為何,她莫名有種他好像什麼都知道的感覺。
難不成這小子那天還跟著她回家了?
不可能啊。
一定是錯覺,是她現在太緊張了。
陳知予定了定心神,信誓旦旦地回答:「我開車沒那習慣。」
季疏白咬了咬牙,繼續發問:「沒有騙人?」
陳知予:「我從來不騙人。」
「……」
又是從來不騙人。
可你騙我倒是騙得輕車熟路。
季疏白沒再說話,收回了自己目光,面無表情地看向窗外。
紅燈終於變綠,陳知予不禁長舒了口氣,立即掛檔開車,不過她這次長記性了,為了避免再出現被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