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如果發生在南橋,她早就親自動手了。
吳臣濤現在大概聽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女的耍流氓,於是季疏白打了她——那這女的確實該打,耍流氓的全是傻逼,不分男女,但是……客人畢竟是客人,服務員打客人的事情要是傳出去,對酒吧的名聲會有影響。
嘆了口氣,吳臣濤無奈地看著季疏白:「你為什麼不來找我?」他的語氣中還帶著淡淡的譴責,「無論如何都不能打客人。」
季疏白沒有反駁,眼眸微垂,語氣卑微,帶著歉意:「對不起。」
他依舊微微低著頭,眉宇間盡顯柔弱與無助。
陳知予氣不打一起出來,恨鐵不成鋼,想開口罵他,卻又捨不得罵——和尚弟弟這麼天真單純,怎麼能罵他呢?——壓著脾氣說道:「不用認錯,你沒有錯。」但是她捨得罵吳臣濤,氣急敗壞地瞪著他,「你這種人,就是利慾薰心,黑白不分,我告訴你,他辭職了,不幹了,從現在起他是南橋的人了。」
吳臣濤不氣反笑:「你說他辭職他就辭職了?整條街上的人誰不知道南橋離倒閉不遠了?但凡有點的腦子的人也不會從我這兒辭職去南橋。」
這話戳到了陳知予的痛楚,令她啞口無言,也讓她意識到自己剛才衝動了,和尚弟弟不一定會辭職,更不一定會同意去南橋,她不能擅自替他做主。
但是,總要爭取一下吧。
她猶豫了一下,轉頭看向了季疏白,道:「你願意跟我走麼?」
吳臣濤篤定季疏白不會跟著陳知予走,抱起了胳膊,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連等會兒嘲諷陳知予的話都想好了。
然而季疏白幾乎沒有思考,只是看了陳知予一眼,就回答:「願意。」
他那一眼看的很深,幾乎是深入靈魂,說話時的語氣也是出人預料的深沉有力,搞得陳知予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好像她剛才發出的不是應聘邀請,而是什麼至死不渝的生死協議。
第11章
對於季疏白的回答,吳臣濤震驚又錯愕,難以置信地瞪著他,甚至有點想罵人。
勞力士男倒是早就料到了會是這種結果,冷哼一聲,對吳臣濤道:「老闆,您也別難過,人家的心壓根不在您這裡,跳槽是遲早的事。」
吳臣濤似乎明白了什麼,看看季疏白,又看看陳知予,眉頭越蹙越深。
陳知予壓根沒搭理勞力士男,因為季疏白的回答給足了她面子,也給足了她正面對決吳臣濤的底氣,輕笑著說道:「吳老闆,不好意思了,今天撬了您的牆角,改天您到我酒吧來,我親自給您倒酒致歉。」說完,她抓住了季疏白的袖口,準備帶著他離開,然而就在這時李姐卻開口攔住了他們:「打了人就想走?我讓你們走了麼?」
陳知予腳步一頓:「那您想怎麼樣?」
李姐冷笑:「要麼賠錢,要麼法院見。」
陳知予蹙起了眉頭,雖然季疏白是受害者,但確實是動手打了人,如果真鬧上了法庭,判決不一定會對他有力,說不定還會影響他的前途。
他才剛畢業,往後的人生道路還長著呢,而且他還要幫父母還債,絕對不能背上官司。
想了想,她問:「你想要多少錢?」
大不了她幫他出了這筆錢,就當是欺騙他感情的賠償吧。
李姐不假思索:「二十萬,一分都不能少。」
陳知予:「……」
好傢夥,獅子大開口啊。
就在這時,季疏白朝著旁邊的空位置走了過去,拿起了桌面上點菜用的原子筆,在選單背面的白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和一串電話號碼,然後將這張紙放在了李姐面前的桌子上,語氣淡淡:「這是我的聯絡方式,你想好解決辦法後直接打電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