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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姝緩緩抬起一隻顫抖的手,將門鎖壓下來。
裡面的人似乎愣了一下,稍一回頭,嗓子有點啞:“怎麼了?”
他身上的灰色浴袍還是鬆鬆垮垮地攔著腰帶,頭髮溼漉漉的,正要拿下吹風機。
寧姝默不作聲地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他。
不管你經歷過什麼,我愛……
女孩子纖細柔軟的胳膊圈住他的腰,兩隻手在他身前緊緊攥著,隔著浴袍都能感覺到她略微緊張的呼吸,熱熱的,叫人心燥,也再生不起來氣。
裴司延嘆了一聲,握住她手,嗓音添了一絲溫柔:“怎麼了?”
寧姝吸了吸鼻子,臉在他背後蹭,嗓音悶悶的,夾著哽意:“你不是想知道嗎?我全都告訴你。”
裴司延手指一頓,正要轉過身,卻被她更用力地抱住:“你別動,別看我。”
只有這樣抱著他她才能有勇氣,也只有這樣抱著,她才能假裝誰都看不見自己,把那些埋在心底最深處的東西宣之於口。
“我五歲的時候爸爸去世了,我也生了一場大病,很長時間都說不了話。我媽把房子賣掉,還了爸爸公司的欠款,然後帶著我回到老家。一個寡婦,帶著個不會說話的小孩,到哪都被人嘲笑。”
這些事情,裴司延都在那天晚上聽溫景澤講過,可今天聽著她親口說出來,心裡無法抑制地抽痛。他緊抿著唇,將女孩柔軟的手指全部包裹在掌心。
“是夏叔叔,他到鄉里去考察專案,遇到了我媽。後來我媽問我,願不願意跟著夏叔叔離開那裡。”那似乎是一段還不錯的回憶,她說起來唇角彎彎的,嗓音也輕,“我也是長大後才知道,媽媽和夏叔叔是大學同學,那時候他還喜歡過我媽,只不過我媽選擇了我爸,他才放棄了。”
“我媽和夏叔叔結婚的那年,我才六歲,我媽帶著我四處求醫,好不容易我的失語症才有所好轉,能進城裡最好的小學唸書。只不過因為太久不和人說話,也不跟小朋友們玩,那時我性格懦弱,孤僻,膽子小,在學校被同學嘲笑欺負,回家只能一個人躲著偷偷哭。”
“我媽和夏叔叔都不知道。”寧姝吸了吸鼻子,眼淚冒出來也不去擦,只是抱他抱得更緊,“ “今天這頓是為我女朋友……
車門被開啟,鋥亮的黑色皮鞋踏在水泥地上,揚起的灰塵被西褲角帶動的風劈開,男人一步一步靠近巷子角落,氣勢洶洶,又帶著居高臨下的輕蔑。
夏奕輝正在對保鏢們罵罵咧咧,卻被死死地摁在牆上動彈不得。直到攔在面前的黑衣人散開,他看見那個逐漸靠近的男人,白衣黑褲,目光凜冽,毫不掩飾心中恨意。
夏奕輝這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朝他大喊:“裴司延!你想幹什麼?!”
話音剛落,男人飛起一腳踹在他腹部。夏奕輝捂著肚子蹲下去,張了張口,卻因為突如其來的劇烈疼痛,顫抖著發不出聲音。
當他顫巍巍直起身的時候,衣領又被揪起,整個人撞向身後的紅磚牆,從牆頂掉下來兩塊鬆動的磚,砸在他頭和肩膀上。
這一塊被保鏢圍得密不透風,誰都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只能聽見男人不絕於耳的痛苦悶哼,連罵都罵不出來的低吼聲。
最後夏奕輝暈乎乎地蜷在角落,緩了一陣,才終於吐掉嘴裡的血沫,虛弱地勾起唇:“想不到傳說中光風霽月的裴總,居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耍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
裴司延上前一步,腳踩在他手腕上,“我的手段還多,你想試試?”
夏奕輝痛苦地叫了一聲:“裴司延!你就不怕我報警!”
“你報啊。”裴司延居高臨下,冷冰冰看著他,“反正你做的那些破事我都知道,你報警,很快警察也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