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騷氣的瑪莎拉蒂車標,便知道沒別人了。
對於一個人的厭惡可以延伸到與他相關的各個方面,以至於這麼多年,她對於開跑車的二世祖們都很鄙視。
在她眼裡,他們不無意外的都和夏奕輝一樣,虛偽,齷齪,令人作嘔。
現在想來,或許這也是裴司延那樣的男人格外容易吸引到她的原因。
因為他和夏奕輝,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
車裡的男人衣冠楚楚,開啟車門朝她走來,一臉溫文爾雅的笑容:“送你上班?”
寧姝沒理他,面色冷冷地轉了個方向。
夏奕輝顯然沒那麼容易放過,長臂一伸,勾住她肩膀:“妹妹,我在這兒等了一上午,你好歹給點面子吧?”
“我讓你等了嗎?”寧姝面無表情望著他,“房間我會退訂,你付的錢都會返還到你卡上,請你以後別再做這種事了。”
夏奕輝將她的肩膀摁得緊緊的,動彈不得:“哥哥從小對你那麼好,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寧姝吸了口氣:“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不想做什麼。”夏奕輝勾了勾唇,“我只想要你。”
“變態”這兩個字,她已經說到乏力了,只是一臉無語地看著這個男人。
“我說過了,你談你的戀愛,結你的婚,都沒關係,我也知道我們之間不可能光明正大。”夏奕輝將她摁在車門前,“只要你不說,我不說,你媽媽就還能好好地待在夏家,不然你猜,她會不會瘋?”
寧姝扯了扯唇,目無波瀾:“她會先殺了你。”
“沒關係。”夏奕輝抬起手,輕輕撩開她臉頰邊的頭髮,“牡丹花下死,那我也活夠本了。”
寧姝滿臉嫌惡地避開。
夏奕輝眯了眯眸,正要得寸進尺去摸她臉的時候,整個人突然被拽開,踉蹌著退了兩步,撞在身後的樹幹上。
一聲悶哼,他抬眼看到面前的男人,“你是誰?”
裴司延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只是抱著懷裡的女人,滿臉心疼和擔憂:“沒事吧?”
“沒事。”寧姝搖了搖頭,眼眶瞬間紅了。
她這才發現裴司延身後還跟著幾個人高馬大的墨鏡黑衣男。
夏奕輝正要上前,就被兩名黑衣男重新摁回去,撞在樹幹上。因為力道過猛,香樟樹劇烈搖晃,幾顆掉下來的果子在白襯衫上留下明顯的黑色汙點,精心打理過的頭髮上也落滿灰塵。
裴司延看著夏奕輝咬牙切齒卻動彈不得的狼狽樣子,目光冰冷,宛如地獄修羅:“這次只是個警告。”
寧姝跟著他去了他家。
一路上裴司延都不說話,她也不敢主動搭腔。心裡知道肯定是昨晚的事情走漏風聲了,不然他不可能突然回來,還出現在酒店門口。
上樓的電梯裡,她才支支吾吾地開口道:“我沒事,剛才光天化日的,大街上他也幹不了什麼。”
“那昨晚呢?”裴司延盯著面前的電梯門,面色凝重,“昨晚發生那種事,為什麼不告訴我?”
“都已經解決了,以後我不會一個人留在那兒加班。”寧姝還是心虛,兩隻手緊緊地揪在一起,“你不是說,澳門那個專案關係到集團未來十年——”
“在你眼裡,自己就那麼不重要嗎?”男人輕飄飄地一句打斷她。
不等她反應過來,人已經走出電梯。
寧姝知道他是生氣了。
就連進了屋,也只是自己走到茶水臺去倒水,都沒有再理她。
她甚至不敢提自己的事情,試探著問:“你現在回來,澳門那邊怎麼辦啊?”
裴司延坐到沙發上抬眼看她,目光深沉地凝視片刻,才開口:“我的事,我會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