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兩人找了學校附近的一家泰國餐館,桑旬看著面前的沈恪,雖然他一身休閒裝扮,但仍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
大概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沈恪笑笑,說:“我以前唸書也經常來這裡吃。”
看她不信,沈恪又說:“老闆娘是泰日混血,看見東亞學生就會問是不是從日本來。”
果然,沒過一會兒,上菜的時候老闆娘便操著一口蹩腳的日式英語問桑旬是不是日本人。
等她走了,沈恪笑起來,衝桑旬挑眉,難得在臉上展露出一點得意的神情來。
桑旬喝了一口檸檬水,然後突然開口:“我和他分手了。”
沈恪沒有太大反應,大概是早已知道,他輕輕“嗯”了一聲。
她想了想,又繼續說下去:“我現在不想考慮別的,只想專心學術。”
“我知道。”
桑旬吸了口氣,看向身邊的男人,“沈恪,我不可能接受你的,你該明白。”
他千里迢迢來這裡,兩人都心知肚明他是為了什麼。
“因為至衍?”
她搖頭。
“那我就繼續等。”
桑旬想,他願意等那就等吧,反正說到底,他又能等多久呢。
兩人步行著穿過校園,沈恪說:“我明天約了svensson教授吃午飯,你要是感興趣,可以一起來。”
svensson教授是業內大拿,也是沈恪從前的導師,桑旬想了想便答應下來:“好。”
午後的校園靜謐祥和,偶有三三兩兩的學生結伴而過,兩人一路行至memorial glade,周圍的人才漸漸多起來,鐘塔前的草坪上零星坐著一些學生。
桑旬說:“想休息一下。”
沈恪看著她,微笑:“好。”
兩人剛要在草坪上坐下,不遠處卻突然傳來一聲槍響。
周圍起了短暫的騷動,眾人紛紛往那槍聲的來源看去。
緊接著,又是一聲槍響,那聲音已經離他們十分近。
桑旬還沒反應過來,沈恪卻已經架著她的胳膊站起來,沉聲道:“走。”
她腳步不穩,一不留神便摔倒在地,那槍聲接二連三不停歇,周圍人已經伴著尖叫聲四散逃去。
桑旬想要站起來,額頭卻起了大顆的汗珠,她的腿抽筋了。
她咬一咬牙,推了沈恪一把,“你快走。”
沈恪正要將她打橫抱起,視線卻移到她身後,不由得一滯。
他當機立斷,將桑旬撲倒在地,整個身子都密密地壓在她身上。
“砰!”
一聲槍響。
桑旬感覺到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身體重重一震,她顫抖著手去摸他的背心,卻摸到源源不斷湧出的溫熱液體。
震驚全世界的伯克利校園槍擊案在這一天發生。
警方和醫護人員來得很快,桑旬跟著沈恪一起上了救護車,她看著沈恪因失血而蒼白的嘴唇,手抖個不停,卻還要強裝鎮定:“沒事的,沈恪,你不會有事的。”
沈恪握住她的手,微闔著眼,氣息微弱:“……我有話要和你說。”
他的生命力似乎正在一點點流逝,桑旬的眼淚不爭氣地掉下來,她阻止他:“你現在不要說話。”
沈恪甚至笑了笑,他輕聲道:“要說的。”
他虛弱地張著唇,桑旬擦乾眼淚,俯著身子想要聽清他微弱的話語。
“其實……”
他的話還沒說完,桑旬突然被旁邊的醫護人員一把推開,她隱約聽見他們口中的hematogenic shock(失血性休克)。
桑旬腦中一片混沌,她呆呆的在一邊看著他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