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旬大為尷尬,站在那裡進退都不是,只得訥訥叫一句:“阿姨好。”
席母將她拉到露臺上去喝茶,十分開心道:“至衍待會兒就回來,我們三個晚上一起吃頓飯。”
“……”桑旬極力維持著臉上的微笑,心裡已經將那人罵了千萬遍,這種事情居然都不提前告訴她。
她倒不是不喜歡席母,只是現在見長輩,似乎太過尷尬了一些。
席母看樣子倒是已經將她當做正經兒媳來對待了,拉著她的手推心置腹道:“小旬,上次阿姨對你說過一些話……你心裡不會怪阿姨吧?”
桑旬趕緊搖頭。
見她這樣,席母鬆了口氣,然後又開始拉著桑旬聊家常。
說實話,桑旬在這之前從來都不曾見過像席母這種性格的人。
按說她的兩個姑姑從小也是衣食無憂的長大,小姑姑雖然也心思簡單,但也不像席母這樣滿滿少女心,撲面而來的粉紅感。
她才走了一會兒神,就已經跟不太上席母的思維了,席母正說在興頭上:“……明天我讓人送一點過來,你看我,就是堅持喝了二十多年……”
桑旬回過神來,趕緊笑著誇讚:“阿姨您的面板真的很好,看起來好年輕。”
“那當然。”席母得意道,頓了頓又湊近桑旬,壓低了聲音道,“你猜阿姨今年幾歲了?”
“……”
這可叫她犯了難。
席至衍今年二十七,那他媽起碼要五十了吧……可席母看起來並不像五十的人,猜四十顯得太虛偽,不如猜四十五……
這樣想著,桑旬便將答案說出了口:“我覺得……您最多四十五,不過您看起來也就四十出頭。”
哪裡知道席母瞬間垮下臉來,鬱郁道:“……我今年才四十。”
“……”
桑旬大窘,不知該怎麼回答,又在心裡把那人罵了個半死:他怎麼從來沒告訴過自己這位是後媽?!
她還在心裡罵人,肩上卻突然多出來一隻手,她回頭一看,是席至衍。
他剛才回來,站在後面聽她們倆講了半天話,這會兒聽他媽真是越說越不像樣子,於是只能毫不留情的揭穿:“你別信她,她今年都五十三了。”
桑旬鬆一口氣,那邊席母卻不樂意起來,語氣幽怨:“你記不住我的生日,只記得年齡。”
席至衍不得不提醒她:“我念大學時你還告訴我同學你才三十,人人都以為你是我小媽。”
……真是最慘烈的回憶。
桑旬在旁邊聽著,幾乎要笑出腹肌,可覷見席母的委屈神色,她只得狠狠瞪旁邊的男人一眼,又去哄席母說話:“阿姨,您剛才說的雪梨燕窩粥要怎麼做呀?”
席至衍被趕走,剩下她們兩個女人又聊了許久。
席母打了個呵欠,問:“幾點了?是不是該吃飯了?”
桑旬看一眼手錶,笑著說:“快五點了——”
桑旬又想起剛才顏妤打來的那通電話,說實話,她的確是好奇。
原先她對這個人沒上心,自然也不在意他過往的種種,可現在一旦接受,就無法再像從前一樣淡然處之。
他的一切,她都想要知道。
她還在出神,席母又說:“……你別看他以前花心,但認真起來就是一心一意的,就像他之前和小妤——”
桑旬猛地抬起頭來。
席母這才察覺出不對勁來,頓了頓,她才補救道:“像他之前和小妤沒關係的時候,就、就是真的沒關係。”
桑旬想一想,說:“阿姨,不好意思,我想起有點事,要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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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星巴克的門口撞上顏妤,她的嘴角彎成一個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