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都年初三了,才託回京的喬明信給曲卓帶東西。是因為之前的一段時間,曲振江壓根沒在長嶺。
年初二,也就是昨天,他才剛剛回來。
曲卓寄來的東西,一直在武裝部放著呢。
早在收到曲卓第一封電報後不久,曲振江就接到了通知:上面要對過去十年間,北面邊境的真實情況和態勢,做一次詳細深入的瞭解和調查。
曲振江作為曾經的基層指戰員,被選中配合相關人員收集情況……
不曾想,通知只是掩人耳目的手段。
到地方後,他被要求如實交代,之前試圖給何衛東違規辦理入伍手續的事。
這件事曲振江不知情。
確實不知情。
因那時候他因為被舉報私分黃金,正接受地區的調查呢。
負責審查的人,用了好幾天才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確認了曲振江所說的情況屬實。
於是,又開始詢問他何衛東和李煥娣的案子,以及何衛東到長嶺插隊後,是不是有人打過招呼,對他進行特殊照顧。
還有,知不知道何衛東檔案不全。
這些問題,曲振江有的知情有的不知情,但他一概搖頭。不管對方怎麼問,都咬死了就仨字——不知道!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三件事都涉及到地區的張高官。
曲家和張家絕對是鐵打的關係,不提武裝部部長的位子是怎麼來的。當上部長後,張高官也一直多有維護。
要是涉及到別人,曲振江肯定實話實說。但涉及到張高官,他咬死了一個字都不漏。
鑑於他的不配合,直接被關了禁閉,隔幾天拎出來審一遍,然後再關、再審……
直到大年初一,調查的人忽然讓他寫保密承諾。承諾離開後,絕不向任何人透露這段時間的經歷。
就這樣,曲振江稀裡糊塗的被隔離了,又稀裡糊塗的被放了……
大年初二一早回到長嶺,本想著第一時間把訊息透給張高官。結果人沒在,說是回去探親了。
曲振江摸不準人是真回家探親了,還是遭遇了和自己前段時間相同情況。於是,憂心忡忡的回單位露了一面,便準備回家。
臨走時,門房告訴他有個京城郵來的箱子,都放老長時間了。
曲振江聽說是京城郵過來的,立馬猜到了是誰寄的。等開啟一看,嚇了一跳。
置辦東西準備給曲卓寄過去的時候,聽說袁家大隊的下放戶喬明信翻身了。
想到曲卓和姓喬的好像關係不錯,一個下放戶應該沒什麼行李,回去時正好可以把東西帶上,便冒蒙找過去相求。
於是,就有了年初三,曲振江送喬明信去省城的一幕。
託喬明信帶給曲卓的東西里,除了老太太親手做的兩雙布鞋,那半扇豬肉、半麻袋瓜子和其它吃食,不是給曲卓塞的,而是讓他走人情的。
原本曲振江還想籌一筆錢和糧油票據,但看了曲卓寄回來的東西和信,估摸著他在京城混的確實不錯。
錢和票先攢著,等以後結婚時再給。省的臭小子大手大腳不會過日子,全給霍霍了……
曲卓不知道,某歸心似箭的喬姓老男人,正憋著勁找他算賬呢。
大年初四一早,跟著曲久勷去辦了一張港島身份證。
過程比他想象中要簡單太多了,到地方填了張申請表,負責審查的人收了曲久勷塞的大利是,異常痛快的“幫幫幫”一通蓋章,然後讓曲卓去錄指模。
指模錄完,手續基本就算完事了。
原本要等一段時間才能拿到身份證。曲久勷交了加急的費用,順勢又塞了個大利是。
兩個小時後,一張帶著壓膜機餘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