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他覺得,在這個國度內的白人分三種型別,一種是大有錢佬,一種是窮鬼,還有一種是一般的市民——正常人。
那些窮鬼眼中分兩種人,白人和外來的人,因為他們本身沒有錢,所以只能用這一種方式區分,這樣彷彿成了他們唯一凌駕於他人的優勢;而這裡的很有錢的白人,眼中又分兩種人,他們就根本不以國籍來區分什麼什麼人了,而是以有沒有錢來區分人種,所以他們眼中的兩種人是:有錢的,和沒錢的。只要是有錢的,他根本也不管你是哪國來的,但凡是沒錢的,就算是白人,他也懶得去搭理。
而剩餘的那些“正常白人”,倒真是很友好的,很愛幫助人,有一次小方單獨出去商場裡逛,要找一個店,怎麼也找不著,就問了一個白人老太太,那老太太捉著小方的手,把他從二樓帶到四樓,那間店的門口。
那大房東和顧孝成時常聊天,小方慢慢地也會加入他們。
這大房東也住在這幢樓房裡,或許是因為這一幢樓房是他所有物業中最便利的一幢。他住的單位就在顧孝成租的這間公寓的旁邊。
這房東是個近三百斤的大胖子,與他同住的是他第三任老婆,是一個泰國女人。每當小方看到這大房東與那個瘦瘦小小黑黑又有點妖嬈的泰國女人坐在一起時,他就彷彿看到了一座山與一個石子被擺在了一起。
那泰國女人時常拉著小方去逛市中心邊上的一間華人超市,回來後,又教他做泰餐;所以,在廚藝上“好學不倦”的小方又被迫學會了相當正宗的泰餐,以至於有一度,顧孝成懷疑自己娶了一個泰國老婆回家,天天晚上都吃什麼冬陰功湯、泰式檸檬蝦、咖哩蟹等等。
小顧時常會注意小方的交友狀況,比方說他在學校裡認識了什麼男生,又或是什麼女生,他都會關心地問一問。小方知道他在某方面小雞肚腸,所以總是跟他說清楚,而且小方還特別注意了一下,對於單身的那些,他就不太去接觸了,他交的朋友絕大多數不是有物件了就是都結了婚了的。
一展眼,小方在紐國留學已經十個月了,由去年的八月份,到了今年的六月份,他已經完成了那所大學的研究生預備課程,準備在九月初,接下去讀他的平面設計的研究生,這一讀要讀兩年。
而他都還沒讀,小顧就已經幫他把路鋪好了,都已經聯絡了一家做平面設計的洋人公司,到時可以給小方實習,並且一畢業就可以進去工作。
小顧是透過那個大房東,幫小方找好的這個公司,他確定了這公司是常年盈利的,而不是常年向政府報虧損的;這樣的話,小方出來工作,辦移民,不出幾個月就能搞定。
小方雖然在這邊按部就班地跟著小顧乖乖地向前過日子,可是他心裡一直有一種鬱勃的心潮,總是噴湧而上,卻又不能最終問出口。
他很想知道小顧跟他家裡面和解了沒,他還是希望得到祝福的,他不想小顧為了他們的事,就這樣徹底跟家裡鬧翻。他都很久沒見小顧跟他家裡面聯絡了。
可是小顧總是不提起他家裡,而且小顧似乎也知道他想問,可是小顧總會擺出一種神情,在表明:我跟你說,你不要真地給我問出口,我不想說這個事。
他也只能作罷。
六月二十七號,小方在家裡整理著到時回國過假期要帶的行李箱。
小顧去看他新買的房子的裝修狀況去了,小方聽小顧說,這次裝修還是請了那個東北包工頭的施工隊。小方覺得小顧都跟那人合作有年頭了似的。
小方問他為什麼只請這個人。小顧說,要看裝出來的房子預備賣給誰,要是要賣給華人的,就請那個東北的做,要是要賣給印度人的,就請印度人來做。
小方正整理著箱子,他擺在桌上的手機就響了,他還以為是小顧打他電話,一看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