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方傑奪門而出後, 才發現自己根本走不穩。下樓梯十分地艱難。他忽然想起有一次他去他爸住的那幢樓時,跟的一個男生後頭上樓梯,那男生上樓梯上得極慢,他當時跟著上去,就有些不耐煩,覺得哪怕就是一個拄著柺棍上樓的龍鍾老人都比他這個少年人要腳步爽利些。那時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現在回頭想想,就覺得極有可能那人頭天晚上沒幹什麼好事!
方傑忽然覺得自此之後自己心理一定要產生陰影,以後但凡在街上見到一個走路慢的男人, 就會懷疑人家頭天晚上沒幹好事。
他一路走至樓下的小浴室。一轉身,將身後的推拉門拉了起來。那推拉門也不是帶鎖的,就算拉了起來, 也是無法將他安全地封閉在裡頭的,可是他就是要拉起這樣的一道門, 阻隔一下他自己與外頭的空間。不然他老有一種萬目攢視正把他剝光了盯著看的感覺。
他盯著那一大塊的、足有半面牆大的方鏡中自己的臉。他本來以為會見到一張蒼白的臉,卻沒有想到裡頭的人臉的血色異常地好。也正常, 昨天晚上顧孝成那廝沃灌他的次數異常地多,補X益氣,一早上起來,臉上有一副十分滋潤的樣子也是自然的。
可是他接受不了這樣的自己,就是那種他內心認為的他自己與現在現實中的他自己無法對等起來, 而產生的一種稍顯“精神分裂”症狀。
所以他又犯病的。這一次的羞憤似乎比前一次的羞憤還要厲害。而最慘的是,上一次他還有一個發洩問責的物件,而這一回他竟然只能有火衝著自己發, 誰讓他頭一天晚上默許了。而且昨晚上最初幾次他爽的那副樣子,他就不信顧孝成沒看在眼裡。所以就算他又再次跑上去,想要咄罵那人,他也是罵不出口了,因為畢竟人家也已經眼見了憑證,到時候說起來就會說“你不也爽得跟什麼似的,憑什麼非來怪我?”
他一犯病,就不顧著身體狀況,胡亂洗了一把臉,還刷了牙,就“衝”出門去。坐上一路公交車,就一路坐到底,再換一輛由城南坐到城北,又換了一輛由城東坐到城西。反正見到人少的車就上,都揀最後排的靠窗位坐。反正這個天的公交車都不是空調車,由南坐到北又或是由東坐到西這種穿城而過的一整趟都只要一塊錢,而他的公交卡還有折扣,就是九毛錢。他反正不想待在家裡,出了門也走不動路,打的吧,他又花不起那個錢,唯有這樣坐公交車兜風,成本最低。
他在車上還不忘回答他買家的問題,簡直是“堅強”!
三點鐘時下了車,就近找到一間肯德基餐廳,吃了一隻漢堡。正洩憤似地啃著漢堡時,顧孝成就發來資訊,問他:你人呢?
他根本無視,回也不會回覆他的。
吃完了漢堡套餐,他出了餐廳,就又要找公交車搭。但是實在不好再搭南北線又或是東西線了,司機萬一沒換班,那就是與之前同樣的司機,估計見到他就要不爽了。於是他決定搭環城的!
環城的在這個時節也是一塊錢,那他就環城看風景吧,總比回到家裡去看顧孝成那張臉好。
顧孝成今天是一睡就睡到了下午三點。一醒來就見身邊沒人了,他腳步鬆快地下了樓,一看,四下無人。就心想:得!又犯病了……
方傑就這樣把他一個人留在了小店裡,不過方傑這店門鑰匙有備用的,顧孝成上樓拿了備用鑰匙,再下樓洗了一把臉,刷了牙,也出門了。本來想著不要去打擾那個內心一直在打架的“正在犯病中”的方傑的,可是又擔心他一個人在外面好不好。於是他去了寶石廣場,先找了一間下午還有供應中餐飯點的餐廳坐了進去,就開始給方傑發資訊。結果發過去一條,等了很久,也不見有什麼迴音。
沒有辦法,他只得再發一條,關照:你一個人在外面,吃東西要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