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聚聚吧?
方傑忽然有點沒好氣,語音回過去:“你明天回,後天就聚,聚什麼聚?你不如多休息幾天再說吧。”而事實上方傑根本不想見他。他覺得這種會面都是些毫無意義的會面。
顧孝成也發了條語音過來:“才起嗎,那聲音?”方傑先翻了個白眼,說:“是啊。你那裡中午了吧?”顧孝成說:“是啊。”
然後就沉默了好久,也沒有什麼資訊的互相傳送。顧孝成這些年都沒有回來過,他是一個安定了下來就懶得動的人。
方傑沒有想到他今年竟然想著要回來。
第3章
方傑又盯著手機看了一分多鐘,竟然那頭不再有資訊傳過來了。他覺得那個正身處大洋洲的太平洋上的遠在天邊的不知哪個鳥不拉X的鳥語國的哥們應該是被自己一句話給打了回票,否決了,就不再起意想著說要聚聚了。
老實說,聚什麼聚?有什麼好聚的?
這麼多年下來的,方傑心中仍存有疑竇,對當年半夢半醒間摸了他腰間的賤手的觸覺記憶猶存。夏天一穿回他那件舊T恤時,時不時地還是會有一種被一隻高於當時夏天氣溫的暖熱手心焐在腰間、來回曖昧地摩挲著的感覺,害得他後來只得將那件T恤壓箱底,而不敢再穿了。
一穿起來就疑神疑鬼的。他對著一件T恤倘且這樣不舒服,不能釋懷,那更別說要去再面對那個一直都讓他覺得有點距離感、且光瞅著他那張臉就覺得有一種橫生出來的莫名其妙的感覺的人了。
加之他這些年在那人背後黑了他那麼多次,想來再見到面也不會很自然。而且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背後黑了他那麼多次。不過就是因為黑了他——不管是出於什麼因素都好,也不管理在不在自己這邊都好,畢竟是黑了,所以總是隱隱存有幾分愧疚,也因此當他在微信上聯絡他時,還是回應了他的。
不過也就止於這個度了,再深入的什麼接觸還是免了吧。他回來聚什麼聚,想一想自己這些年和以前高中的同學都已沒什麼聯絡了,雖大部分還是生活在同一個城中,可還是幾乎沒什麼交集的。那頭的顧孝成回來,又不是說要召集個高中同學聚會。聽他那口氣,像是隻要跟他兩人聚會似的。
那還聚什麼呢,還不就是大眼瞪小眼的。難不成聊一聊“我那些年都黑了你些什麼”、“你對此有些怎樣的看法?是認了還是要否認”這一類的話題?
方傑是沒興趣跟他再見面。而且一見那男人他就自悲,他要麼腦子燒壞了才想去見到他。他掀了被子下床,就在這樣一種嚴凝的冷空氣中穿著衣服,這十來天估計會是浯城今年最冷的時候。他套了件抓絨的衛褲與一件抓絨的衛衣,再隨手抓來了椅背上的羽絨。穿好了後,他才把被窩裡的電熱毯關了。
他都做完這些事了,一看手機,那頭顧孝成仍舊沒有什麼音訊過來。他就當之前那件說要聚一聚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也不再將那事擺在心上。
他走去一樓換了雙運動鞋,再在一樓的衛生間裡上廁所,洗漱。把自己弄乾淨了後,他就拿了鑰匙,將一樓的鋼化玻璃門向內開啟,再將捲簾門向上捲了一小半,他人鑽了出去,再將那個鐵皮的捲簾門往下放,又鎖上了。
他這店租在了這條江街上。這一條街很長,但是在這一段上全是跟他租的店差不多規格的這種小門面。每一個門面都是兩層樓的,其實面積並不大,平面面積也差不多就是一般的那種小二居的兩室一廳的面積。而在這個面積裡面還得刨除藏在門臉兒後頭的用作廚房又或是衛生間的面積,真正示人的那一塊——讓人行道上來往行人看得到的面積可能就是一個主臥加一個小客廳那樣大小的面積,就更加顯得侷促。
這一段路上的這些小門面前面就是一條不算窄的人行道,人行道前面就是一條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