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規矩有什麼好討論的,只能是十八歲,大一歲小一歲都不行。」
那小青年被大家噴成了狗,他想起什麼,一臉迷茫地弱弱還擊:「但是……白少爺十九啊。」
集體噤聲。
章枕的聲音同時響起:「你們怎麼知道他多大的,查了?」
有個黑臉兄弟舉手發言:「不是啊,枕哥,是你自己嘀咕出來的。」
章枕見其他人都冤枉地看著他,半信半疑道:「是嗎?」
「真的,你今天有一點魔障,神神叨叨。」
章枕:「……」
「出來了!」弟兄們紛紛伸頭。
纖細的男孩從房裡出來,臉紅撲撲的,眼神遊離,一副見到令他心動仰慕的物件,卻是初見就知道結局的恍惚模樣。
戚家的手下們見怪不怪。他們戚爺就算不按分鐘給酬勞,也多的是人應聘讀書的崗位。
這次在南城搜刮到的,五個合適的目標,最長的那個都沒超過十分鐘。
涼透了。
保鏢們全灰溜溜地抱頭竄逃。
留下章枕一個人站在走廊,他敲敲房門進去:「三哥……」
房裡只開著一盞小檯燈,陽臺的窗戶全開啟了,冷風肆虐。
戚以潦就站在陽臺上面。
章枕把被風吹得亂飛的窗簾攏好,他的視線往小檯燈那瞥。燈下是一尊小佛像。它剛好就在那片泛黃的光暈裡。
就像是佛祖顯靈,將要普渡眾生一般。
章枕不是頭一次見那佛像,三哥去外地都會帶上它,讓人誦讀的時候擺出來。
上次在前院,茭白給三哥念經文,就沒擺佛像。
章枕是孤兒,被戚家挑選當打手,後來給三哥做保鏢,幾次生死後成了他的親信。
可這麼多年過去,章枕還是不太清楚戚家的秘事,三哥為什麼需要有人每天為他誦經。還必須是十八歲,性別男,聲線不普通,吐字發音能讓人有聽下去的慾望。
外界以為三哥是聲控,盡想著捏住這一點討好。
哪能那麼簡單。
章枕目前知道兩點,第一點是:三哥越來越難找到讓他滿意的了,第二點——茭白讓三哥有了興趣。
從西城蘭墨府,到南城熙園。
興趣還在。
章枕拿出兜裡的手機:「三哥,我這有茭白的錄音……」
陽臺上的戚以潦彈了下菸灰:「開啟。」
章枕找到錄音,按下去。
昏暗寒冷的房裡響起了磕磕巴巴的朗讀聲,不時拼讀一下單詞。
「基礎太差,發音全是錯的。」戚以潦聽了會,笑了,「這讀的什麼?」
章枕的臉上火辣辣的,有種自家孩子被他老師批評的尷尬。
「還是要多讀,多寫。」戚以潦嘆了口氣。
章枕:「……」
三哥圈子裡的老總們喜歡逗玩伴兒,換的勤,犯了錯的就揣打讓滾,三哥也換,也會懲罰,但就是讓人讀書,都讀對了會表揚。讀錯了一處,罰抄,讀錯了兩處,戒尺就上了,錢照給。他要是一直這麼執著於當老師,三嫂還有希望嗎?
愁啊。
「在房裡多按幾個監控,太少。」戚以潦上半身壓在護欄上,雙臂往外垂,隨時都會掉下去一樣。然而他含著煙的唇卻微勾,眸中映著一片黑暗和明滅的星火,襯得他眉眼不太真實。
章枕聯絡人裝監控的事宜。
三哥喜歡被一堆監控囚住,還不能讓他一眼發現安裝方位的毛病,也不知道能不能改。
要是有了三嫂,那二人生活不就……三嫂肯定要鬧。
三嫂,三嫂,你在哪?
茭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