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僧是不是在哪見過你?」那聲音猶豫,遲疑,透著耐人尋味的味道。
茭白差點被口水嗆到,他沒來由地想起鬱嶺的人生總結,和他的糾葛,頓時一陣惡寒。
「今天是初次見,」茭白頭也不回,「拜拜。」
茭白沒在洗手間找到沈而銨,他一路走一路找,在西北方向的古堡拐角抓捕到了半個鞋面,那是沈而銨的鞋。
圍牆上的肥胖松鼠停下漫步的動作,好奇地探頭,茭白在它的注視下找了個能躲避的參天大樹。
幾米外,沈而銨在聽譚軍說什麼,他彈了彈衣角上的松針,立體的眉弓到挺俊鼻樑,再到薄唇的線條凌厲冷然。
譚軍低頭彎腰,那是絕對臣服。
茭白的心頭忽然一跳,他剛才是不是聽到了什麼聲音?
咔……
茭白瞪著自動登入的帳號,列表上就兩個好友。
一個的頭像是亮著的,蟶山沒變化。
剩下一個是一片黑,聲音就是從那上面傳出來的。
貓怎麼了?
茭白退到樹後,屏息凝神去聽。
咔……咔……
這聲音像是,貓脖子上那根扭成麻花的細鐵絲正在一點一點掰轉,扯動,鬆開。
戚以潦的意識在覺醒?!!!
茭白飛快地離開大樹底下,他邊走邊打戚以潦的私人電話,打不通。
正當他打給戚大的時候,戚大打過來了,聲音裡充滿慌張,「白少,戚爺去了明元山。」
如果戚以潦只是上山,戚大不至於這樣。
「慢點說,仔細點說。」茭白儘量冷靜,「趕緊的。」
戚大那頭的背景嘈雜,他穿行在草木間:「戚爺會開到一半暫停了,他看著很不舒服,叫人送他回蘭墨府。」
茭白蹙緊眉心,戚以潦注射的藥劑能管三四十個小時,現在只過了差不多一半時間,是提前退藥效,還是別的原因未知:「然後呢?」
「然後車才過兩個路口,戚爺就說去明元山。」戚大,「剛到山頂,戚爺就往一個方向走,他走得特別快,我們反應過來趕緊跟上,可我們晚了一步,眼睜睜看著他從一處懸崖邊摔了下去 ,現在搜羅的隊伍正在趕來。」
茭白拽住脖子上的佛牌,戚以潦又不是小孩子,身體不舒服還往山上跑,更是和大家失去聯絡。他的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一個人摔下去的?」
「好像還有一個。」戚大不是很確定,明元山的地勢影響視角,他當是沒怎麼看清。
「你把你的定位發給我,這件事先別告訴你枕哥,他腿沒好,來了幫不上忙,只會加重病情。」茭白說完就掛電話,打給戚淮,「你查一下楮總的聯絡方式,儘快發給我。」
戚淮沒多問,辦事效率也高,很快就把一串號碼發到了茭白的手機上面。
茭白撥過去,直截了當地講明來意,楮大哥那頭雖然一頭霧水,卻還是配合地動用了放在國外的人手,他查到了訊息就回撥給茭白。
「昨天我離開瀾意齋後不久,我弟弟和你那鄰居被房東趕了出去,他們還遭到了一群地皮的驅趕毆打。」
茭白的心頭一跳,他記得昨天戚以潦把他送到學校後門的時候,在車裡打電話,說的外語,提到什麼「趕走」。
「我弟為了保護禮珏受傷,」楮大哥不再稱「你領居」,直接叫名字,「禮珏跑了。」
「根據我查到的情報透露,他傍上了一個老華僑,坐對方的私人飛機回國了,最後一次現身是在西城。」
茭白呵呵,得,他大概能猜到事情經過了。戚以潦